隻有飲食不正常,像是忘了注射胰島素、從事激烈活動等,也會導致這般情況發生,譬如遭別人追趕、拚命逃跑之後,也會突然發作。」

我突然「啊」地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聽說田山先生昏倒時,渾身是汗,衣服還髒兮兮……」

「隻要確認田山先生那天的行蹤,就能弄清楚一切。現在是十一月中旬,天色不到五點就慢慢黑了。所以五點半過後,有些地方不但昏暗,人車又少,結果……」

「搶劫嗎?」我說:「田山先生的公事包遭搶,所以手邊才會隻剩下紙袋?」

昌子女士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拜托你們不要隨便臆測,從剛才就一直說些自以為是的話……隻是個巧克力師傅的你,憑什麼判斷我先生的病況和藥物?!」

「我大學念的是藥學係,」長峰主廚答道:「成為甜點師傅前,我在製藥公司的業務部待了四年,因為負責接洽的是內科醫師,所以對於胰島素多少有些了解,田山先生之所以委托我研製商品,也是基於這理由。」

隻見昌子女士一臉詫異。

我也是。

——原來長峰先生念的是醫學相關科係?難怪他講起話來頭頭是道……

長峰主廚語氣沉穩地說:「無論是甜點師傅還是巧克力師傅,不一定都是出身甜點專門學校,有些人原本是上班族、拳擊手、卡車司機、搬家工人、或是和菓子師傅……各種經『很詭異耶!』」

昌子女士沉默不語。

長峰主廚悠悠地說:「總之,等田山先生回複意識後,就能明了一切。這些都隻是我的推論,至於是不是對的,我想不是重點。」

一到醫院,田山先生剛好醒來,正和一旁的小勇說話。

內人又給您添麻煩了——田山先生坐在床上,鄭重道歉。長峰主廚趕緊出聲緩頰:「別這麼說,可以請您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

「我去『路易』拿了特別訂製的商品後,去了一趟房仲公司,」田山先生滿臉歉意地說:「因為早上工作延誤,我遲了一個小時才到房仲那邊,所以沒辦法直接去找絢部小姐。後來想想,其實我可以把東西先寄放在絢部小姐那邊,回頭再去拿就行了。結果一時心慌沒想到。」

「房仲公司?」

「我想開始尋覓適合開店的地方,所以和對方約好碰麵詳談。」

隻見昌子女士瞪大雙眼。

田山先生無視太太的反應,繼續說:「但事情進行的不是很順利……昨天也沒什麼具體結果。因為那位房仲業務員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所以就在他那裏一邊談事情,一邊切蛋糕、喝茶。」

原來田山先生那一份蛋糕之所以隻剩下四分之一,是因為這緣故,和田山先生一起吃蛋糕的人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房仲業務員。

「然後順手將絢部小姐的那一份裝進另一個盒子,還寫了張卡片便離開了。那時天已經黑了,我想抄捷徑走,結果被後麵駛來的輕型機車撞到。」

田山先生走的那條狹窄巷道,右邊是高架橋,左邊是一排舊公寓和矮平房。田山先生聽到後方傳來機車引擎聲,本能地盡量靠邊走,沒想到機車加速從他身旁駛過,瞬間田山先生的左手臂被猛力拉了一把,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摔倒,感覺肩膀和背部遭到重擊。

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兒,我才知道自己的公事包被搶了。」

摔了個四腳朝天的田山先生趕緊爬起來,瞥見那輛輕型機車停在他麵前,嘲笑似地按了好幾次喇叭,還伴隨著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