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思扭頭看向床邊的黑瘦丫頭,她被困原主體內多年時,看到過很多事,可她卻無能為力。
有人掀開簾子闖了進來,農村的堂屋三間房,一般東西裏屋是不設門的,隻會掛個門簾子擋一擋罷了。
顧相思猛然坐起身,抬手捂住了有點沉痛的頭,這是高燒後的後遺症,昨夜原主高燒不退,孩子太小又不懂事,原主便那樣昏昏沉沉的病死了。
她在原主體內也差點被灼燒而死,幸好有一股清涼之氣救了她,可她卻探究不到那股清涼之氣是從何處來的……
“顧相思,聰明的就趕緊滾!否則,可不要怪我們不念及姐妹一場,把你和這個野種一起給賣了。”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女人,雙手叉腰,刻薄的獰笑看著她們母女。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高個的中年女人,比她歲數小一點,皺眉看向顧相思勸道:“相思,娘也養了你二十多年了,俺們家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今娘已過世,頭七你要守也守完了,也該把娘的房子還給俺們了。你要是再不走,大姐真讓姐夫把你和寶珠賣了,那二姐我……可就管不了。”
顧相思下床穿好了鞋子,身上是孝服,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這群無恥至極的人,說道:“我記得當初爹過世,三哥硬是鬧著要分家,為得就是躲這筆喪葬費,還能順帶著把好田地好屋子都分過去。如今,娘過世了,這座由我和娘一磚一瓦積累多年蓋成的房子,你們居然也要昧著良心搶奪?嗬嗬!這是真當我顧相思脾氣好,就可著我一個人欺負嗎?”
“你不過隻是個野種,是嶽父嶽母好心收養你,你才能活到現在!如今他二老過世了,身為無血緣關係外人的你,就該從屬於嶽母大人的房子裏滾出去了。”站在矮大姐身後,獐頭鼠目的男人,笑容猥瑣的盯著顧相思那張漂亮的臉蛋兒看,在這十裏八鄉,顧相思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兒。
可惜!曾經她靠著他那位母老虎嶽母大人庇護,這十裏八鄉可沒一個男人敢招惹她的。
可如今不同了,他那位母老虎嶽母大人死了,沒人會再護著她顧相思了。
“大姐夫說得對!顧相思,你要是敢做這恩將仇報的事,上河村可容不得你!”高個二姐身後,眯著一雙吊眼的男人,眼神有幾分銳利的看著顧相思,等把她趕出上河村後,他就找幾個人,把她賣給遠一點鎮上的員外做小妾去。
顧相思心中騰升起一股怒火在燃燒,她怒視他們,勾唇冷笑道:“我是野種,可爹娘卻沒白養我一場。你們倒是親生親養的,可爹死的時候,三哥無情分家帶著妻兒去了外地做生意,你們這兩個女兒也沒一個站出來說為爹發喪的。要不是村民幫忙,我和娘出麵背下一筆債務,給爹弄了一口薄棺下葬,爹可能就隻有一張草席一卷,如同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一樣淒涼埋地下去了。如今娘死了,三哥連回來奔喪都不肯,你們呢?過得都比我們孤兒寡母強,卻沒有一個人出錢給娘辦喪事,連頭七守孝都不守,如今搶我房子倒是有空了?哈哈……你們真是無恥到讓人看了就惡心。”
原主怎麼死的?那還不是又氣又累又傷心引起的高燒不退,夜深人靜無人看顧她,才會讓一個小孩子,守著自己已經死去的娘親睡了一夜?
如果他們有一點良心,在這裏給她們的母親守靈七日,原主又怎麼會這樣稀裏糊塗的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