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小手撥著弦,陶醉的仰頭閉著眼睛唱她阿娘之前吊嗓子唱的歌,小嘴一張,又嚎了一嗓子出來:“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西陵君都受不了的雙手捂住耳朵躲開了,妹妹的跑調,那是能策馬奔騰出西蘭城五百裏之外的。
東方傲眉頭緊皺的回頭看著一副興致不錯高歌的小丫頭,詞兒是不錯,就是這丫頭唱得太難聽了。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李皓月扶著宮絕羽出了廳堂,忽然聽到西院傳來的這一陣魔音,他嘴角抽搐一下,違心的笑誇一句:“寶珠,真是越來越活潑了。”
這種魔音刺耳的嗓音,以後的郡馬爺,可是有大福氣了。
顧相思也是有點受不了她女兒這種魔鬼般的嗓音了,她擺手示意初晴趕緊去給寶珠送點心堵嘴,再這樣讓她嚎下去,狼都要招來了。
“嗷嗚……嗚嗚……”
顧相思聽到這種詭異的狗叫,她都想殺狗吃肉了。
君兒養的狗,怎麼和寶珠一個調兒啊?
李皓月都聽的頭皮發麻受不了了,伸手輕扯扯顧相思的鬥篷,一臉痛苦的說:“相思姐,為了您未來的女婿不至於英年早逝,您還是別讓寶珠學琴了吧?”
“小姑姑,李叔叔,李嬸嬸。”秦三才自月亮門走進了,進來便是上前彬彬有禮向他們三人一一行禮道。
“啊,三才啊?”李皓月回身看向秦三才,心裏老同情他了。要是寶珠長大了還要嫁給秦三才,秦三才不會被寶珠這嗓子嚎的吐血身亡吧?
就寶珠這嗓子,嚎一聲,足以讓一位武林高手走火入魔而死。
顧相思也是實在受不了她女兒這魔音刺耳了,揮手對秦三才說:“你趕緊進去,就說帶寶珠和君兒去練射箭,快點去吧!”
“是,小姑姑。”秦三才拱手對顧相思行一禮,又對李皓月和宮絕羽施一禮,這才轉身少年風度翩翩的向西院走去。
宮絕羽望著秦三才的背影,由衷誇讚道:“相思姐把這孩子教的太好了,若沒有人說這孩子的身世,隻看這一身溫文爾雅從容自若的氣度,也該是個大家公子。”
“嗯,羽兒說得對,三才這孩子被相思姐你養的,的確是好氣度。”李皓月在一旁點頭附和,雖然相思姐很多時候不靠譜,很不正經,可養孩子,卻真很有一套。
寶珠雖然背地裏和普通頑童沒什麼分別,可人前卻是個乖巧懂事,守禮守矩的小姑娘,絕對配得起她郡主的身份。
這誇獎,顧相思就收下了。懷孕偶爾也要散散步,她便親自送了李皓月他們去了客院,順便去看看水滄海和花緣君他們近來在忙什麼。
……
李皓月原本是和秦三才住一起的,如今他和宮絕羽在一起了,自然就不好和秦三才一個半大小夥子住在一起了。
顧相思送了他們去了一處幽靜雅致的客院,之後,就坐肩輿去了桑落院。
水滄海和花緣君住一個院子裏,一個在東廂房,一個在西廂房。
今兒天氣好,他們兩個倒是好心情,竟然在比射飛刀。
這一點,就是花緣君欺負水滄海了。
水滄海雖然已經能看到東西了,可這一丈遠的距離,對他依然是個極大的挑戰。
花緣君看到顧相思來了,便吩咐了句:“寒霜,備茶點。”
寒霜聽到花緣君的吩咐,便一拱手退下去了。
顧相思被初晴攙扶著走進來,笑看向花緣君說:“花公子,我這個身子可喝不了你的好茶。還有啊,你這麼欺負水公子,就不怕陶姑娘會讓你好看嗎?”
水滄海白皙的臉龐一紅,對於顧相思的揶揄,他也隻能左顧右盼,當做沒聽到。
花緣君瞧一眼紅了臉的水滄海,坐在輪椅上溫和爾雅道:“王妃所言極是,在下的確是不該這樣欺負水兄,畢竟,人家是有人護著的呢。王妃,請!”
冷劍推著他家公子走向廳堂,進了廳堂。
顧相思之前為了讓花緣君行動方便便讓人拆了門檻,將桑落院所有的台階都用水泥抹平了,成了一些小斜坡,花緣君自己推輪椅也可以出入了。
水滄海紅著臉,抬手習慣性的推推眼鏡,舉步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廳堂。
顧相思走進廳堂,便在靠北牆的羅漢床上落座下,瞧著他們關心問:“不知你們可還想在新年買點別的東西?之前也隻給你們準備了新年的衣物鞋襪,別的東西,可都沒為你們準備呢!”
“我什麼都不需要,在王府也什麼都不缺。”水滄海的生活很簡單,也就是練練劍,寫寫字,看看書之類的。
偶爾有詩會,他也會被邀請參加。
如今,他會為大家寫字,他的一手狂草是真不錯。
至於吟詩作對?他也不在用顧相思的詩集,而是自己作詩,水平差了點,倒也還不錯。
而且他於作畫上也極有天賦,在花緣君的指導下,他的畫作可是越發獨具一格了。
所以,他說的是實話,他什麼也不需要,因為趙晟一向安排的很妥帖,從來沒有短缺過他們什麼。
如今,唯一不滿意的,也就是顧相思讓他們繼續開媒人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