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正祖孫情深,這邊的劉姨娘同紀妃茵,卻是冷汗滿了後背。看到地上癱軟成一灘的芳姑姑,心知再拖下去必定會將她們母女給咬出來,劉姨娘目光晃了晃,又是計上心來。

“二小姐果真是個至孝至誠的,我便說像二小姐如此懂事孝順的人,怎可能會做出詛咒那種事,又怎可能會教出手腳不幹淨的丫鬟來。”劉姨娘似是很自責地歎息一聲,“方才就連我都誤解了二小姐,都怪這刁奴,不知吃什麼鬼迷了心竅,竟憑空汙蔑了落玉姑娘!虧得老天有眼,讓孫姑姑找出了那鐲子,否則的話,當真是要二小姐主仆蒙冤了!”

“劉姨娘?!老奴這可是——”

芳姑姑的身子抖成了一團,話卻還未說出口便被紀妃茵一聲低喝止住了。

“還不趕緊住口!在祖母的麵前大呼小叫成什麼樣子!”紀妃茵搖頭,滿臉地失望,“我原以為芳姑姑你是祖母身邊的老人了,想不到竟是個滿口謊言之人!我二妹妹今日險些就要因為你而蒙冤,若不重重罰你,日後這府裏的奴仆若都跟你學了去,做主子的要如何安穩度日?母親,此人定要嚴懲不貸!”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芳姑姑知情不妙,涕淚交加,在地上連連磕頭了起來,“奴婢該死,可奴婢也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啊!是劉姨娘和大小姐,是她們逼迫奴婢做出這件事來的,奴婢也不想的啊!”

劉姨娘聞言,身子趔趄一下,像是險些站不穩幾欲暈倒似的,“芳姑姑,若是從前,你這般說許是還有人會相信,可我現今不過就隻是府裏的一位姨娘,我如何能逼迫得了老夫人身邊的人?!我也就罷了,你先是汙蔑了二小姐,如今又要憑空汙蔑大小姐的清白麼?!我這姨娘你可以辱得,兩位小姐卻是這紀府的主子,萬萬不是你能夠欺辱的了的!”

看向跪在地上的芳姑姑,老夫人的目光已經冰冷,“你伺候了我多年,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待你比旁人寬容幾分。可今日之事,我卻是萬萬寬容你不得的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真的是劉姨娘和大小姐逼迫奴婢做出這件事來的呀!”芳姑姑撲上前,抱住老夫人的腿,“奴婢有證據,劉姨娘和大小姐為了買通奴婢,送給奴婢的東西還都放在房裏!老夫人您隻需要一看便知了!”

“芳姑姑,我們姐妹二人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之事,竟讓你如此喪心病狂?”紀妃茵捂住胸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雙柔婉美目中淚光點點,柳眉微蹙,“你既能從二妹妹的房裏順走那些個珠釵玉鐲,自然也能從其他人的房裏偷走什麼,那明明就是你的罪證,怎可變成我們買通你的證據?!祖母,莫要信了這刁奴的話呀!”

芳姑姑像是被電擊了似的,不敢置信地看著紀妃茵,“大小姐,當日您可不是這麼說的呀,大小姐您可是口口聲聲地說絕不會讓奴婢有事的!二小姐院子裏的那包東西,也不是奴婢偷的!”

紀芙茵憤憤地看著她,“不是你偷的,難道你又要說是大姐姐偷了我的東西,又拿了你的帕子包起來埋進了我的院子裏麼?那帕子可是芳姑姑你貼身收著的,姨娘和姐姐也不會跟你一個老姑姑開口要一塊舊帕子吧!”

“二小姐,奴婢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偷啊!”芳姑姑已經慌亂成了一團,“老夫人,求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撒謊啊!”

老夫人的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從她還隻是個未出閣的少女時,芳姑姑就已經在她的身邊伺候著了,竟沒想到原來是個如此不堪之人。

輕歎一聲,老夫人擺擺手,“主仆一場,雖是你犯錯在先,情分總是要念的。領了這個月的銀子,你就走吧。”

“老夫人,老夫人!”芳姑姑哭得肝膽俱裂,忽然一陣臉色煞白,竟直挺挺地暈了過去,被幾個丫鬟給拖到了外麵的院子裏,潑了涼水,給了銀子之後便打了出去。

沒有人會懷疑芳姑姑說的話是假的,就算在被趕出府之前她仍是口口聲聲喊著,自己是受了劉姨娘同大小姐的逼迫,紀府的人也隻當她是迷了心竅在胡說八道罷了。

一場鬧劇以芳姑姑被趕出紀府而結束,失了多年的老奴仆,老夫人的心裏終歸是不痛快的,眾人又勸解了幾句,這才散了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紀芙茵停住腳步,轉過身,正對上向外走的紀巧茵和紀靈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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