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芙茵停住腳步,“你是怕,她們在迎接趙王的時候動什麼手腳,製作一場意外,好讓我喪命其中,是麼?”
青梅趕緊低下頭,“奴婢不敢懷疑小姐的能力,可這一次,小姐真的是不得不防啊!”
“意外……她們會製造一場意外來給我,難道我就不會把這一場意外給還回去麼?”紀芙茵忽然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像是低聲呢喃似的,“太後可是堅信,太子的命裏有一場劫難,而瓊姨娘,就是能給他擋下這個劫難的人……至於擋災之後,她還能不能活……”
之後的話紀芙茵不必再多說什麼,青梅的心裏也都一清二楚了,頓時驚愕的微微瞪大了眼睛——小姐這是,要想法子來除掉瓊姨娘了!
現在孫妙瓊被軟禁在太子府,就像是一隻被人拔去了利爪和尖利的鳥喙,又剪斷了一雙翅膀的鷹,任憑她從前再怎麼張牙舞爪,現在她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做一隻安分守己的雞,如果她能做不再生出什麼歪心思,就算是把她養在太子府一輩子,也未嚐不可。
隻是,孫妙瓊她卻偏偏就不能看清當下的形式,心裏總是憋著一股子不安分的勁頭,無時無刻不再妄想著有朝一日可以重新爬回頂端,將她狠狠地踩在腳下——紀芙茵對她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寬一馬了,可她卻偏偏就是不識相。
她從來都不想要主動除掉什麼人,可既然是對方硬是要來找死的話,那可就怪不得她半分了……誰想要用毒計來對付她,那就別怪她用計中計來還回去了!
就在此時,正待轉身的紀芙茵,卻看到落微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了變化,隨即又狠狠一咬牙,把方才臉上那憤怒到了極點的神情給硬生生地壓了下去,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紀芙茵立即明白了她為什麼會突然做出一副那樣的表情。
容貴妃麵帶微笑,顧盼生輝地走了過來,“太子妃這是剛剛從靜安宮裏頭出來?”
“容貴妃娘娘。”紀芙茵微笑道,“容貴妃娘娘不在棲鳳宮同皇後娘娘商量迎接趙王的事情,怎麼這麼早就離開了?”
“整體的流程,皇後娘娘一個人就能處理的了,我向來最煩這些麻煩的事情了,所以就想趁早回去榮華宮歇著,碰巧就遇到了太子妃你。”說著,容貴妃的眼神又看向了跟在紀芙茵身邊的落微,“這是太子妃新收的丫鬟?長的倒是秀氣的很,讓人看了就喜歡。”
“不過就是一般的婢女而已,也能入得了容貴妃娘娘的眼麼?”紀芙茵笑道,“像這樣的丫鬟,容貴妃娘娘身邊要是缺了,從外頭隨便找一找,遍地都是跟她差不多的。”
“本宮的身邊倒是不缺,前兩天,本宮那榮華宮裏頭,也新來了個讓本宮很是喜歡的小宮女,長的水靈靈的,乖巧的很,名字也好聽,叫青青,這名字在宮裏頭可是罕見,本宮也就沒讓她把名字給改了。”說著,容貴妃又看向了落微,細細打量了幾眼,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本宮年紀大了,眼神也就不濟了,太子妃你身邊的這個小丫鬟,跟本宮身邊的那個小宮女看起來,眉眼之間好像還真有幾分想像,保不齊是一對兒姐妹呢!”
容貴妃說的話,字字句句都像是鋼針一樣紮在落微的心頭,落微謹記了紀芙茵的話,就算是胸口裏麵正痛到翻江倒海,麵色卻始終入場,甚至還帶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在臉上,對著容貴妃福了福身子,“娘娘怕是看錯了,奴婢是孤女,沒有姐妹的。”
“不懂規矩!”紀芙茵拉下臉來,斥責了她道,“容貴妃娘娘這麼說隻是抬舉你,你安分聽著就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同容貴妃娘娘頂嘴!?”
“這丫頭倒是直白的很,太子妃你也別怪她,等以後要是跟青青見了,沒準她自己都會覺得驚訝,現在人都還沒見著,隻是用說的,她怎麼會信呢?”容貴妃笑道,“時候不早了,本宮有些困倦,就不打擾太子妃了。”
等容貴妃走遠之後,一直硬撐著的落微,臉色這才在瞬間變得天崩地裂,臉色在鐵青當中透著一抹煞白,身子晃了晃,一口鮮血硬生生地吐了出來——那個女人,她明知道青青已經死了,卻還想要利用她,提醒自己,讓自己盡早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