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宜辰這次闖的禍有多大。”

雲卿眸光深沉緊鎖宜辰臉上,卻是靜默不語。

宜辰回視之,苦笑:“我說過,自食其果。”

“一人煩惱總好過兩人煩惱,是這樣嗎?”雲卿突然抓住宜辰的雙肩,眸中滿是憐惜,“不告訴我的緣由,是這樣的嗎?還是,在你的眼裏,我根本就是一個莫不相識的路人?”

“雲卿……”宜辰待欲說什麼,忽然腦中猛地一陣劇痛,恍如無數枚細針穿透而來,眼前視線逐漸模糊。

“你怎麼啦?”雲卿發現宜辰的異狀,慌亂不已。

“我……”忽然眼前一黑,軟身倒下。

“宜辰……”

耳中隻聞雲卿的慌叫聲,便陷入一片昏暗中,不省人事

背棄

夢裏花落,東風吹,逝水迢迢,萬裏殘紅。

宜辰隻覺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一個小女孩白衣飄袂,踽踽獨行在澄澈溪邊,溪畔雪白梨花漫天飄舞,卻不掉落,自動彙聚一處形成一條花道,朦朧中,一個藍衣婦人遙遙而來,飄臨在花道上。

那婦人麵容模糊,隻見得那如墨長發迎風飄揚,漸漸地,她伸出了手,向溪畔女孩不停地招手,女孩眼神淒迷地望著她,不知不覺中,清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滾落,倏而,女孩綻放了一個絕美的笑容,毫無猶疑地跑向婦人,如箭步伐卻在即將觸及那婦人的手的時候空踏入了溪水,女孩一個踉蹌滾翻到水裏,一番掙紮著起身,驚慌地四處尋望,哪裏還有婦人的影子?觸目漫天飛花,潺潺溪水,遠山連接天際,空餘自己形單影隻,絕望般地,張望……

“辰,辰,你醒醒啊,你怎麼啦,醒醒啊……”

誰,是誰,是誰如此痛聲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宜辰掙紮著動了動沉重的眼皮,緩緩地睜開眼。視線中,一個俊秀少年,紅腫眼眸猶掛淚痕,斜飛入鬢的劍眉緊擰成線。

“思遠?”宜辰纖眉微顰。

“辰,你醒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遊思遠眸中頓時流光溢彩,嘴邊笑容滿溢。

“誰讓你回來的?”宜辰眸光一冷。

遊思遠觸及宜辰的目光,嘴邊的笑頓時僵住,猛地低下了頭,雙♪唇緊抿,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見狀,宜辰不由心中一軟,輕歎一口氣,“怎麼就不聽話呢?”

“我想見你。”遊思遠聲細如蚊。

宜辰微微一愣,卻也並不深以為意,目光轉視四周,這才驚覺自己是躺在晉王府裏,猛地起身下床,二話不說就走向房門,遊思遠緊咬著雙♪唇,一種被人拋棄的黯然神情。

“既回來了,就先回醫館吧!”宜辰腳步一頓,“晚上我再回去。”

遊思遠眼中一亮,轉過身,臉上立即綻放一個俊美笑容,“是。”

宜辰走在王府長廊上,柔腸百轉。再過些天,才是十五,自己的月寒毒才會發作,可是,卻在昨天就出現暈厥的情況,看來毒性受限之期已到,估計再有兩年,自己就是回天也乏術了。

昨晚的一幕幕紛現腦中,第一次見到雲卿揮劍殺人,血光劍影中,那份雲然仙姿與之是多麼得不協調,而那染披的淡漠平添了的幾分自如,卻又顯得那麼理所當然。那批勇士,劍招淩厲,肅殺之氣盈貫,必是經過有素磨練。

看來,曾寅的失敗讓皇帝看清了另一條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如果不是雲卿近日無意流露的沉重氣息,那麼自己就無從察覺此番生死之殺的意圖,自己的父親大人必死無疑。如果他死了,自己或許不會悲痛,畢竟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就無失去的痛苦。但是他的存在,卻永遠是自己的責任。而昨晚之舉 ,斷然破壞了皇帝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