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今朝送走了兩個人,卻是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陽春樓。

樓裏果然很熱鬧,與她訂婚不同的是,樓下的百姓被不少京官代替,白家人都在樓下,這一場婚事,見證人竟然如此之多。

她不敢太過於靠前,隻在大街的轉角處偷偷張望。

白家人穿梭在酒席當中,周家欣然小姐一身錦衣,遠遠的能看見她完美的妝容。白景玉與她對桌而坐,葉今朝看了一會兒心情低落,轉身就走。

郡王府無人不知她的心意,不過就是完全不當回事,就連爹爹也與她說,白公館乃是前朝世家,從來心高氣傲,那京城第一公子是不會做她的麵首的。

姑姑也說,誰家男子都是束發而娶妻,白家這位大公子過年而不婚,其中必有隱情,不要也罷。

葉今朝踢著石子,一路神遊回到了自己的樓上。途經前院,平日嘰嘰喳喳的小丫鬟都不敢靠前,就連明月也用憐惜的目光盯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全當看不見,昂起頭來全部蔑視掉。

沒什麼好可憐的,不喜歡她,那她也不喜歡他好了……

衣服已經叫鐵牛帶去了,現在她應該做的就是給自己悶在屋裏,然後……然後一直悶在屋裏。

葉今朝說不想見人,在自己樓上呆了三天,就連白欣怡的到訪都拒之門外了。

正當葉致遠意識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那麼點情傷時候,小樓早已人去樓空。

她給爹爹留了一封信,這小姑娘十分聰明,生怕爹爹惱怒追過來,可是搖頭晃腦在屋裏想了半天,假裝難過得要死了,信上說出去散散心。

葉致遠一下就聯想到白家的婚事上去,他非但沒有責怪女兒的不告而別,也沒有覺得女兒去軍營裏‘散心’多不合情理,他唯一做的事,就是親筆書信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到自己的屬下顏大力那去。

一出京城,葉今朝就像是剛衝出鳥籠的小鳥,她自幼時一直生活在軍營裏,無時不刻都渴望自由自在的天地。爹爹讓她像個女孩一樣,可這小姑娘早已不耐煩,草草梳了辮子,長發都壓低在帽中,今朝獨自一人開始追尋鐵牛。

這家夥笨得無可救藥,叫他做記號,單單都留在沿途的樹上,沒有樹的地方就斷掉,葉今朝兜兜轉轉,還好方向感不差,這才在半月之後,追上了他。

彼時,已經快到顧家軍的駐地,她遠遠的下馬休息,隻等黑天之後摸黑混進去。

夜幕降臨,鐵牛依舊在樹林中四處轉轉,對著前進的方向做了隱秘的記號。一抬頭,天上一輪明月映著淡淡的餘暉,周邊繁星無數……

正是出神,身體忽然繃緊了,枯碎的枝椏被生生踩斷,少年猛一輪臂,一個人影已經從後麵撲了過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立刻在耳邊響起:“是我!”

她抱住他的胳臂,鐵牛驚喜交加:“今朝!你這麼快就跟上來了?”

葉今朝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笨牛,我叫你做記號你一個心眼的都放樹上了,那三四裏沒有樹的地方就不怕我跟丟嗎!”

鐵牛啊呀一聲,任她是揪是掐:“我沒想到誒!不過今朝你這麼厲害一定找的到我的。”

她白了他一眼蹲下`身子:“我以為你給顧傾城送到駐地就會在前麵等我,現在他還沒走,我怎麼辦?”

他趕緊也蹲過來:“兩軍總要會師的,即使現在你躲開他……你躲著他幹嘛?”

葉今朝知道他一根筋,解釋道:“我不是要躲著他,是怕他認出我來,到時候露出馬腳別人都知道就不好玩了。”

哦~他知道了沒有關係,顧傾城知道了就不大穩妥了,這……鐵牛露出笑臉來:“好,不叫那小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