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宗政雪微淡淡一笑,“你才吃了虧,還敢再去撞南牆?”

“我……”槐序一時無言,確實,憑鏡月未央的功力,就算他們人多,也不一定能攔住他們。

“放心,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的。”

俊美的鳳眼上勾成一個詭譎的弧度,帶著穩操勝券的優越感。

槐序抬眸看他,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唯一一次露出傷心欲絕那種極端不優雅從容的神情,也隻有那一回在宮裏,鏡月女君危在旦夕的時候。

駕馬趕了一段路,沒見到什麼追兵,拓跋炎胤才下令放慢了速度。

回頭看向那座小鎮,有一座高高的塔樓矗立在鎮中心,宛若鎮城之寶似的,也不知是哪位鄉紳官僚的傑作,鏡月未央目光凝霜,頃刻又化成一汪春水。

他是放手了嗎?

嗬嗬,終於還是會放手的不是嗎?

那樣自負驚狂的一個人,哪怕負了全天下,也不肯吃虧半分,又怎麼可能為她舍棄一切?

有時候鏡月未央也會想,若不是這個身份,若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那個男人,結局大概就會變得不一樣。

無論那個人對與不對,在錯誤的時間或者是錯誤的地點遇到,都隻能是那四個字——

有緣無分。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想最後嚐試一次,不然,又怎麼能輕易死心?!

離開聖焰邊關之後,出於大局考慮,鏡月未央決定按原計劃不變,一人一腳把鏡月千修和拓跋炎胤趕回了鏡月與北漠的交壤之境,兩人為了防止她再亂來,特特留下了最惱人的小魔女來鎮壓她。

有了小魔女的牽製,鏡月未央就是有什麼幺蛾子,也要先掂量掂量小魔女的闖禍能力和人身安危,不至於太衝動行事。

偷聽到拓跋炎胤和鏡月千修的密談,鏡月暖鳶絲毫沒有那種“惹人嫌”的自知之明,反而為自己有這樣奇特的作用洋洋得意,幾次三番在宗政玄寧麵前炫耀,搞得宗政玄寧十分憂鬱,並且越想越憂傷。

三人分開之後,鏡月未央決定先去鳳城,先前她就跟白朗之他們約好,一旦出了什麼事,不能立刻彙合,就到鳳城等消息。

作為一個接壤四國的風水寶地,鳳城十分榮幸地被鏡月女君選為了第一行宮,大興土木把西門九幽原來的府邸擴建成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名之為“聖月宮”。

話說這聖月宮建好之後,鏡月未央還沒有去住過。

畢竟是從宗政雪微手裏連搶帶騙奪來的城池,鏡月未央總是覺得心有惴惴,不是很踏實。

按理說,這麼優越的地理位置,再加上源源不斷的稅錢,像宗政雪微那樣的老狐狸決計不會放手,可偏偏他就是放手了,還放手得那麼輕易,仿佛這隻是無關緊要的玩具。

所以鏡月未央懷疑,他這麼做肯定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為此她也派了人對鳳城大肆排查了一翻,把一些身份可疑的人都掌握在眼皮子底下,隻是跟蹤了相當長的一段時日,也沒發現什麼不妥,便隻得就此作罷。

“母皇,還要多久才能到啊?我屁股都顛疼了!”

連著坐了好幾天馬車,鏡月暖鳶無聊得要死,那些護衛都被她欺負得怕了,一見到她就躲得遠遠,玄寧哥哥又下不了手捉弄,望著車廂外白茫茫的一片雪原,真真是覺得寂寞。

“翻過這座山就快了。”鏡月未央轉頭看她,捏了捏她那粉嘟嘟的小臉蛋,“你呀,真是一點都坐不住,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得了多動症,要你安安分分地在椅子上坐上一刻鍾,就好像要殺了你似的,上輩子你是當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