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2)

極廉價,根本瞧不上眼。眾人將範平秋掃蕩完了,都不禁去看縮在牆角裏的那對母子。

不想範平秋突然大喝一聲,上去一把撥出了為首土匪身上的佩刀,眾人被被他的氣勢驚得嚇退了一步,範平秋赤身**,渾身散發一股王八之氣,他手握著冷淩淩的長刀,喝道:“誰敢動我妻兒!我跟他拚命!”

為首的土匪一愣,打量了範平秋幾眼,忍不住笑起來,他手一揮,對身邊一五尺大漢道:“去,把他給宰了。”

那人聞言便撥刀往範平秋走去,範平秋哆嗦著雙腿,仰望著那人,突道:“且慢!”他放下手中長刀,道:“我有個主意!”

“我有個叔伯,在祁山經商,家中極有錢。待我寫封書信給他,讓他拿重金來贖我,如何?”他道,“你將我們殺了,也不過幾具屍體,還得勞煩動手埋了。何不多等幾日,多賺些銀子?”

為首的是寨子裏的三當家,聞言道:“說得有理。你將你叔伯的家址告訴於我,我差人送信去。”範平秋說好的,又道:“於我紙筆,我幫你寫信。”

“不必。我們寨子裏自有人會寫信。”他轉頭吩咐道,“叫範安寫一封勒索信來。”

旁人聽了,揣測道:“可這點上範安怕是睡了……”

“睡了就叫起來!”那三當家喝了一聲,旁人隻得道是,連忙出牢去了。不過幾時,果然拿了封信來。那三當家接過手遞給範平秋,道:“你看這樣如何?”

範平秋接過那信,竟意外見得一手好字,端莊瘦勁,自有神韻。這樣的字拿來寫勒索信,真是白瞎了寫字的人。範平秋歎了口氣,將那信對折了,道:“沒有問題,八百兩我那叔伯肯定出得起的。你將信送到祁山高店範家,我家裏有幾個兄弟,自會帶你去取贖金的。”

那人記住了家址,看了一眼三當家,問:“這事……要不通告一聲大當家?”

“這點小事還要告知大當家,瞧不起我這個三當家的是嗎?!”那人極識趣,再沒說什麼廢話,利麻出門送信去了。

結果送信的人去了三天也沒見回來。

三當家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眼看著瞞不住了,才將此事告知了大當家。說是前幾天在道上劫了個人,小趙送勒索信去了,到現在沒見人回來,如何是好?

大當家親自到小牢裏看了範平秋,見他衣衫襤褸,還連帶著妻兒,便教育三當家:“一看這人就沒什麼錢,家裏肯定比我們寨子還窮,你劫了就劫了,還費事要什麼贖金,能贖出錢來才見鬼了!想必小趙是沒要到錢,才沒回來。”

那三當家聞言道:“那……要麼就將他殺了算了?”

範平秋猛一抬頭:“求各位大爺再多等幾日,贖金定能要回的!”他說著跪著走了幾步,性命不保之下也顧不得什麼節操,當場就給這土匪頭子嗑了幾個響頭。

此時突從他懷裏掉出來一紙卷軸,大當家眼尖,瞧了那東西一眼,問:“那是什麼?”

旁邊的三當家鄙視道:“不過幾張紙,必然不值錢。”範平秋低頭瞧了一眼,連忙將那紙卷往懷裏揣了,附和道:“對對,這東西不值錢。”那大當家見他神情緊張,便道:“拿來我瞧瞧。”

既然大當家的這麼說了,便有人進去拿,不想範平秋拽著那一紙黃卷,竟然不肯鬆手,那人喝了一聲“放手!不然現在就要你命!”,範平秋沒法子,隻得鬆了手。

那大當家展開紙軸,軸頭角質,葵花錦麵,邊印龍箋,表裹二層黃紙。看上去倒極像那麼回事。可紙上到底寫了什麼?一幫子土匪沒一個識字的,大家麵麵相覷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好,滿寨子七八十個漢子,還有一個識字的。大當家當即立斷道:“叫範安來!”

傳言下去,不過多時,從那牢房門口輕手輕腳地探出個人頭來,範平秋抬起眼珠子掃了那人一眼,隻見那人穿著身粗布青衣,頭發用幹淨的絲布紮著,竟是番書生模樣。那人笑眯眯掃了眾人一眼,問:“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那被喚大當家的將手書的紙卷遞給範安,問:“看看這上麵寫的什麼?”

範安一手接過,隻掃了一眼,麵上唰得泛了白,連臉皮上的笑也淡了,大驚地看了地上的範平秋一眼,“哎喲”了一聲道:“是哪位祖宗把這人給劫了回來?!”

眾人被他嚇得沒了聲音,許久才聽三當家道:“是我……咋了?”

“你可劫了個不得了的人回來。”範安道,“這人是走馬上任的京官,正三品的大官。”

三當家的不信道:“哪個大官上任不是威風光彩,哪有半夜三更偷偷上任的大官?”

範安道:“此乃皇帝的受官敕書,還有得假不成?”

眾人聞言,眼睛直刷刷地往範平秋身上戳,範平秋渾身抖得如篩糠似的。許久之後,便聽大當家的道:“那……劫了已劫了,放歸是絕無可能,隻能殺了吧。”

三當家喏喏道:“我劫他時正是深夜,也沒有旁的人,現在殺了,神不知鬼不覺。”

眾人麵麵相覷,便有一人往牢裏走了進去,範平秋搖頭道別別別!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樣!但那人根本不聽他說什麼,撥出長刀便對範平秋砍了下去。他旁邊的夫人哭著,對著牢外的眾人磕頭,眼見那刀已劈到範平秋的腦瓜上了,她竟不顧自身安危,飛撲上去抱住了範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