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寡婦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道,“真是作孽啊!如果不是花芽病成這樣,你還要照顧他,我先揍你一頓!”
語氣間竟然有些緩和的意味。以前知道陳夏生是同性戀,但是不知道他喜歡的是誰。就怕他迷戀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像外麵說得似的到處亂搞。可陳寡婦對沈天鬱知根知底,明白他是好孩子,頓時就鬆了口氣,心裏舒服多了。
不過再一想花芽的病,陳寡婦又皺緊了眉頭。她比原先更擔心沈天鬱了。
這兩次手術沈天鬱完全沒有一點印象。第一次手術是全身麻醉,還沒感覺到痛他就睡著了。可手術後他隻清醒了一段時間就持續昏迷,因為體內有炎症所以一直高燒,直到第二次手術被推出來,他都沒有感覺。
沈天鬱的//
陳夏生不想走,他說:
“我能在旁邊看著嗎?”
“不行。”杏眼的護士道,“這個環節最容易感染了,你離得遠點,不能在病房裏待著。”
陳夏生磨蹭著,急得快哭了,他彎著腰貼近沈天鬱的耳朵,說道:
“花兒,花兒,你快點睜開眼睛,我要走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來看你——花兒,我求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沈天鬱的睫毛劇烈顫唞,呼吸開始急促,痛苦的擰著眉,心跳加速。
陳夏生睜大眼睛,有些驚喜,話說得更多了:
“花兒,你快醒醒,醒醒……”
但是沈天鬱沒醒來,直到護士把陳夏生趕出病房,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等護士吸完痰,沈天鬱的病房又恢複了平靜。病房外隻剩下陳夏生一人——尤金蓮和陳寡婦回家休息了。沈天鬱的病可能是長期鬥爭,他們必須要保存一定的體力,現在都是一人看著沈天鬱一天。
陳夏生呆呆的盯著沈天鬱,手掌放到玻璃上,眼神迷茫無助。短短幾天,他瘦的比沈天鬱還厲害,衣服空蕩蕩的,看上去像是一堆骨架子。
他就那樣看著病床上的人,仿佛能看上一輩子這麼久。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陳夏生突然看到沈天鬱的小手指動了一下。隨後他開始慢慢掙紮,動了動右手臂。
沈天鬱嘴唇動了動,似乎是要說話,不過咬著呼吸管,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些天沈天鬱有過很多次類似這樣的舉動,不過最後都沒醒過來。陳夏生隻知道他太痛了,所以才會在睡夢中都這麼掙紮,看到他這樣,陳夏生都快窒息了,暗暗祈禱他趕緊安穩的睡下。
可能是沈天鬱這些天吃了不少苦,連上蒼都開始憐憫了。有一瞬間沈天鬱的思維無比清晰,腦子幹淨的像是被水洗過,身上的痛楚都消失了。
沈天鬱緩緩睜開眼睛,最先恢複的是聽覺,他聽到了自己機械的呼吸聲,肺部被呼吸機頂的很痛,但是口鼻很溼潤,能夠忍受。
然後恢複的就是痛覺,胸口那邊很痛,但是比起前幾天要好受得多。沈天鬱抬起沒輸液的那隻手臂,摸了摸額頭,發現自己不燒了。
陳夏生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花兒怎麼可能睜開眼睛呢?但是直到沈天鬱抬手,他才震驚的張大嘴,一種狂喜的心情湧上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沈天鬱摸了摸頭,又想到什麼,慢慢轉過頭看向玻璃外。他長時間沒有動彈,頸部有些僵硬。後頸都是汗,有點難受。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沈天鬱眯著眼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