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2)

,小到除了你,再沒人能住的進去。”莫邪抬起手去接雪花,可卻是半片都無法落入她的掌中,她轉頭去看禾丘,眼光盈盈。

“不怕冷麼?”他說。她搖頭,倔強的看著他,他望著她的眼眸,竟有些失神,半晌才笑了笑,收起靈力,頓時寒風便凜冽了起來,他驀地將她緊擁進懷中,“抓緊。”他的話猶在耳,腳下已經離開了地麵。

他白衣勝雪,她紅衣似梅,兩道身影在念城上空起落著,莫邪看著腳下略過的房屋樓閣,驚怕卻又欣喜,這種禦風而行的感覺,久違而熟悉,“我們去哪兒?”她問。

他不語,隻是擁著她的雙手緊了幾分,腳尖點地時又不覺多用了幾分力,須臾間,兩人已經置身於城外的杏花坡。才一站定,禾丘便喚出了鳳凰琴,拋向了半空,霎時,銀光幾乎將目光所及的整片區域照亮。

滿地銀白,枯枝早被白雪覆蓋,有些還掛著晶亮的冰淩,在銀光的照射下,熠熠閃動,不時有冷風將地上,或岩上的積雪吹起,飛舞的碎雪,如煙如霧,眼前的一切恍如仙境。

莫邪望著這樣的景色,一時連眼睛都忘了眨,驀然,鳳凰琴收斂光芒,滿目如珠如玉的晶瑩隨之黯淡了下來,莫邪下意識的抬頭看,卻見鳳凰琴騰在更高遠的空中,斂起的光芒在琴身四周纏繞著,遠遠觀之竟像是一輪圓月,“嘻嘻。”她開心的笑出了聲,轉頭看向禾丘的眼中全是歡喜。

雪依舊簌簌,禾丘抬手撣去了她發上和肩上的雪花,雙眼深深的看向她的眼眸,說:“凡人不是說今天一定要有月亮才算圓滿麼。”

淡淡的銀光下,有幾片雪花停在禾丘的睫羽之上,在他臉上投下細小的暗影,莫邪看著他,驀地抬手拂去那幾片雪花,時間便似靜止了一般,她的手指覆在他的雙眼上,她不動,他亦不動,良久,她才放下了手。

莫邪向前走了兩步,捧起岩上的積雪,呼的吹出一口氣,手中的雪花便翩翩飛起,向暗處落下,禾丘,為什麼要那樣看著我,仿佛你頃刻便會消失一般。

突然一陣風過,吹起莫邪的衣角裙擺,卻沒有絲毫寒意,隻是卷起了最輕的那一層浮雪,一時又是滿眼的如夢似幻。

禾丘手上的銀光一揮,便是一片雪舞,小七,我以為你我初識的那幾千年時光,不過是彈指一瞬,可為什麼,為什麼我卻一直想忘而不能……

深柳居。

謝春風倚窗獨坐,手邊是最後一壇酒,院中,不斷有雪落在柳樹上,不過片刻又會被吹起,落在不知處。

哥哥,你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要給她全部,可是,可是也許我的全部也並沒有許多吧……我要如何才能留住她流轉的目光呢,要如何才可以告訴她,我願意把我能給的,和不能給的全給她……

其實,從太一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未想過今生能與她有任何交集,待到後來,禾丘出現,看著她望向他的目光,我知道,這世間怕是再沒人能把她從他身邊分開了,所以我甚至不問他的來曆,便答應他留在這裏。對,我是怕如若自己有片刻遲疑,她便會隨他一同離去……哈哈,哥哥,你莫要笑我傻啊……即便是遠遠望著,我也心滿意足了……

哥哥,我終於明白了想要守護一個人的心情,就像當年,你說我是你在這世上最疼愛的人,所以你給了我你的一切,甚至包括性命,而如今,若是也要我為她付上性命,我想,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她,隻是哥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莫要怪我啊……

寒風吹過,窗子隨著動了幾動,將放在窗欞上的酒壇打翻,卻沒有劃破靜謐的破碎聲。柳兮淩空將酒壇接住,轉手將其放在窗邊,又抖開錦被披在謝春風身上,無意觸到他微熱的脖頸時,她的手頓了頓,可淡漠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情緒,昏暗裏,他似乎在說什麼,她不想細聽,隻是默默的關上窗,默默的點燃炭爐,又默默的退回到黑暗之中……

節日中的時間彷佛過得很快,又也許是好消息接連不斷的傳來,讓人產生了某種快樂的錯覺。開春之後,邊疆捷報頻傳,每日在茶館裏總是能聽到關於琳琅王的種種。

謝春風在莫邪最喜歡的位置旁設了個小小的屏風,既擋住了外麵的視線,又不礙著她聽人說話,莫邪甚是欣喜,對他感激了許久,謝春風見她開心,也跟著傻笑了很多天。

聽著人們高談闊論著琳琅王如何英姿颯爽,如何果敢睿智,後來越傳越神,竟將琳琅王說成是下凡的神仙,有神器護身,可以以一當百。莫邪聽了這些自是暗笑不止,暗忖,他們又如何得知,琳琅王雖的確是神仙,但卻已經是隔世之事了。

乍暖還寒時候,生意依舊冷冷清清,隻有零星的客人聚在一起小聲說著各自聽來的奇聞,但屋外卻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這種奇異的氛圍,讓人有一種置身於紅塵外,洞悉人世變幻的錯覺。

莫邪端著一盞薄瓷茶碗,清幽的茶香縈鼻,這是謝春風特意尋來的明前竹葉青,價格自是不菲,整個深柳居都知道這茶隻有她一人享得,卻獨有她自己不知。

“店家,你這茶緣何是冷的?”一個蒼老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吸引了莫邪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