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1 / 2)

閡,禾丘也隻能都看在眼裏,卻始終是束手無策。

他偷眼瞧她,問:“你可還記得小黎?”莫邪望著風爐中熊熊火焰,輕輕點了點頭。

“鳳凰被罰入輪回,必須嚐盡人世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之苦,才可以重歸仙班。就正如他此時,雖是意氣風發,但也是滿心的權欲,不日他必會為此所累。須知這欲望的溝壑易陷而難平,情,亦然。”禾丘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看著銀光漸起的鳳凰琴,繼續道:“如若不飲盡情這一杯苦水,他死後便無法飛升,隻得再入輪回,直到懂得放手,懂得忘記。”

“小黎是他的情劫?”莫邪問。禾丘嗯了一聲,說:“其實我與鳳凰非仇非怨,隻是世人千萬,他偏與此人糾葛不清。而這人……與我的關係非同一般,因此我不得不避開他。”

莫邪聽到他說非同一般時,回想起小黎那嫵媚的顰笑,不禁呼吸一滯,“嗬,不是你想的那樣,”禾丘見她嘴唇緊抿,心忖不知這傻丫頭又想到哪去了,連忙說:“我與他是兄弟。”

莫邪一聽,差點連下巴都掉在地上,“兄弟?!那琳琅王豈不是…豈不是……”說到此處,她竟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禾丘麵上有一絲尷尬,道:“他並不知道他是男子。”莫邪依舊難以置信,喃喃道:“那…那…你助他忘記小黎不是更好?”

“鳳凰琴確是有魅人心智的能力,由我掌控更是錦上添花,可…我不能這麼做,強行消除的記憶,並不能算做是他成功渡劫,何況,我與黎昕早就無甚瓜葛,不值得為了他,與瑤池座下的人結怨。”禾丘說。

“黎昕?”莫邪原本專注在聽個中原委,可突然聽到對這個名字,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分心。‘我叫暮歌…黎昕,暮言,見過七族長……’這樣一句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莫邪腦中。

“暮歌是誰?七族長……”風爐上的水早已沸騰,可莫邪卻絲毫未覺,眼前有模糊的影像晃動著,“殘垣…焦土……”驀地,她身上紫金色的光芒一盛,還不等禾丘反應,莫邪已是“噗”的一口血噴在了石桌之上。

鳳凰琴戛止,所有的銀光瞬間全部彙集在禾丘指尖,又從他指尖緩緩淌入她的身體,“禾丘……”莫邪的聲音頃刻間就變得十分虛弱,雙手緊攥著胸口處的衣襟,“是你蒙住了我的眼麼,怎麼…怎麼我什麼都看不到……”

禾丘聞言,湊近在她耳邊輕聲說:“是的,你放心睡,我會寸步不離的在你身邊。”他說著,手上的銀光已是盛極,該死,他在心中暗罵,之前靈力耗損過大,又未及休養,此時既要壓製蒼夔珠,又要與太一的靈力周旋,一時竟有些吃力。

“嗯……”莫邪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之後便失了意識。

半刻後,禾丘的額邊鬢角已布滿細密的汗珠,可臉上的神情卻明顯鬆了下來,指尖的銀光慢慢遊動著,紫金色的光芒已徹底被壓製,隻剩下些許金光還不時閃耀一下。

“發生了什麼?”太一從天而降,落在禾丘與莫邪身邊,他見莫邪臉色不豫,又見禾丘有些吃力,說:“我來助你。”語畢,不及禾丘阻止,金光便在太一指尖閃耀,片刻就與銀光纏在了一起,淌進莫邪體內。

未幾,太一陡然色變,大驚道:“黎嶽!你在幹什麼!”

“解封。”禾丘似乎並不想分心,隻是扔給他兩個字。

“憑你我此刻的靈力,若是解開封印,莫說壓製,也許連它破封時爆發的靈力都無法抵擋,你…這分明是自尋死路。”太一氣結,手上的金光更盛,似是要攔住禾丘所為。

“別礙事。”禾丘斜眼狠瞪著太一,手上銀光也驀然間大亮。

這一刻,兩人似乎都忘了,這兩股靈力本就勢同水火,加上他們修為高深,即便靈力有待恢複,也非普通人所能承受,更何況是莫邪這一具傷病之身。所以幾乎是立刻,就有血從她的七竅流出,人也隨之頹倒在地。

“收手!”太一見狀急聲說,手上的光芒也漸弱,可禾丘依舊不退半步,借著金光的收斂之勢,猛然將太一的靈力逼退。

“你!”太一橫眉冷豎,索性將金光盡收,緊接著,他從地上暴起,逐日劍毫不猶豫地直刺禾丘眉心。

與此同時,禾丘手臂一動,莫邪的身子便如同紙片一般飛起,被他抱在麵前,就在他要抬步後退之際,那一劍已經到了眼前。一切快得讓人幾乎無法反應,就在劍尖要刺穿莫邪的脖頸時,太一拚命的扭轉劍鋒,但仍舊割下了她一捧青絲。

禾丘雖然也被剛才的一幕所驚,但手中的銀光仍舊持續不斷的輸進莫邪體內。太一喘著粗氣,以劍抵地,一時竟顧不上說話,可見剛才那一劍他並非兒戲,所以想要偏轉時才會如此吃力。許久,他才將氣息平穩:“我真是太天真了,竟還會以為你這次回來,會為了她而放棄蒼夔珠,沒想到……”

禾丘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笑容,卻不再多說半句,銀光又持續了半晌,他終於收回手,自己也因為竭力而倒,“分不開的,即便是啟了封印,也分不開了,她就是蒼夔珠,蒼夔珠就是她了……”他仿佛是在自語,可太一隻看到他臉上疲憊的表情,卻看不到,他閉起的眼眸之中,是深深的絕望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