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意思,他卻一轉身,慢步而去,莫邪想追,卻發現他走得雖慢,可自己無論怎樣跑,都無法縮短與他的距離。
未幾,那人便消失在蔥鬱之中,莫邪皺著眉,暗忖,這人絕不普通,即便不是謫仙,也定是精通玄術推演的人,如此,那他的話會否有天成真,若是會,那……她想著便是一個激靈,“禾丘…禾丘!”她大聲喚他,隻是片刻,禾丘一襲白衣從高處落下,剛一著地,還不及說話,莫邪就撲進他懷中,緊緊的抱著。
“怎麼了?”禾丘四處看了看,確定並沒有什麼危險,這才順了順她的頭發,溫聲問到。
“沒什麼,就是…迷路了。”莫邪把臉埋在他胸`前,彷佛想把自己揉進他的血肉之中。禾丘輕笑了一聲,又說:“不怕,我這不是來了。”
“我想回去了。”她聽著他清晰的心跳,方才的惶恐才慢慢平息了下來。禾丘應著,想拉過她的手,卻發現她緊扣著自己的腰,片刻都不放鬆,又過了半晌,他無奈隻得打橫將她抱起,看著雙手間的人兒,一抹寵溺不自知的爬上了他的嘴角。
而他並沒有發現,在不遠的樹林茂密處,一襲黑鬥篷正望著他們倆,臉依舊隱在暗處,可閉起的雙眸已經睜開,金色的瞳仁,詭異而陰鷙。
ˇ第二十一章(上)ˇ 最新更新:2013-01-16 13:00:00
“放我下來吧。”直到有三三兩兩的路人從身旁經過時,莫邪才開始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緊,我設了仙障,他們看不到我們的。”禾丘低頭,輕聲道。
“你先前不是說換了相貌麼?”莫邪正想說自己先前撿到鏡子的事,可才一抬眼,就發現禾丘的鼻尖離著自己不到三寸,旋即便紅了臉,慌亂的移開了目光。
“逗你的。”禾丘彎起嘴角,笑意直達眼底。
莫邪抬起眼角,睨了他一眼,也笑了出來,什麼奇怪的蝴蝶,什麼菱花鏡,此刻都那麼的不合時宜。
趁著莫邪不注意的時候,禾丘悄然凝住了笑意,眼睛望向深柳居的方向,嘖,又來了一個啊,他蹙眉暗道。
與此同時,忙得腳底朝天的阿景正一撥一撥的選著夥計,這原本稀鬆平常的事,卻讓他著實煩惱,原因不過是幾家的公子小姐混在應征的人裏,讓聞訊趕來的家人連拖帶拽的領了回去,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這一來二去,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的阿景,還要分神去應酬那些員外富賈,真正是乏心乏力。
“你叫什麼名字?”阿景對著一個長得還算清秀的小哥問到。
“翡月。”
阿景一聽,頓時扶額,心忖這姑娘難道連名字都懶得改一改麼,說:“這位小姐,不管你是哪家千金,請您趕緊回去,這裏廟小供不起大佛。”
“我一定要留下。”
阿景歎了口氣,正要再趕人,卻聽她又說:“我要見太一。”
阿景聞言一怔,心忖聽口氣這位莫非是太一先前的風流帳?但心中好奇歸好奇,也明白不便過問,隻好說:“太一此刻不在,不如你改日再來?”
可那姑娘卻不再言語,隻是靜默的站著,阿景蹙眉心說,如若她真是太一的舊情,自己此刻還真是既不能虧待又不能招待了,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越忙越亂啊,還是先穩住她再說吧,阿景如是想著便請她去樓上的客房歇息,可不管他說什麼,問什麼,她都隻說那一句話,要見太一。就在阿景有些技窮的時候,太一忽然從大門疾步而入,“翡月!真的是你!”他驚訝道。
那女子見到他,四目相對,竟然哭著直撲進了太一懷中,他猝不及防,被她帶著踉蹌了幾下才站穩,“你怎麼來了?”太一輕輕拍了拍翡月的肩膀問到。
她還不及回答,從大門外又走進來兩人,正是莫邪與禾丘。見到這一幕,莫邪生是頓住了腳步,一個夥計打扮的小哥伏在太一肩上慟哭,這樣的場麵,想必任誰都會遲疑一下。
見是他們兩人,太一連忙推開了翡月,她猝不及防險些摔倒,許是女人間的感應,她才一抬起臉,莫邪便認出這並不是什麼少年而是個女子,更是從她眉間的驚詫與怨恨看出了她對太一的情愫,心中隨之就是一鬆,接著又隱隱一痛,一瞬之間似是有幾百個念頭轉過,好在他沒有龍陽之癖,我為什麼要說好在……那個姑娘是誰……是他的….…嗯,是誰都好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喲,這次又惹了風月債啊,怎麼此等趣聞卻不曾聽人說起過?”禾丘調侃。
“既然是太一的朋友,不如到後院坐吧,阿景還在忙呢,咱們別打擾他了。”莫邪扯了扯禾丘的袖子,又走到翡月麵前,遞過自己的手帕,柔聲說:“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不等她答,禾丘一把將莫邪籠在了身後,對著翡月道:“那就走吧,太一的朋友。”他後幾個字加重了語氣,聽得莫邪一頭霧水,不過想來能讓禾丘有這樣舉動的人,必定也不是凡人吧。
後院,柳兮正靜默的站在謝春風的門口,見到莫邪一行人帶著翡月魚貫而來,眼神中的警覺與敵意不言而喻,遠遠的望向太一,他點了點頭,她這才一轉身隱在了茂密的柳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