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茗歌從養心殿出來之後並沒有回霜雲宮,而是直接去了安勤殿,純兒一臉期待的樣子讓蘇茗歌看著不由得覺得很有意思。
“茗歌姐姐,怎麼樣了?皇上同意了沒?”
“自然是同意了,隻是……”
“隻是什麼?”純兒剛開始還是笑著的,可是聽到“但是”兩個字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
蘇茗歌看著純兒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隻是皇上明日要與咱們同行。”
“呼,我還以為是皇上不同意讓我出去呢,嚇死我了,茗歌姐姐以後可不許這樣嚇唬純兒了。”純兒撅著嘴說道。
蘇茗歌見純兒鬆了一口氣,她很疑惑:“純兒為何一定要去那裏放風箏呢?”
“茗歌姐姐,你先坐下,巧薈上茶!”
純兒拉著蘇茗歌坐下之後,巧薈又上了茶,然後便站到一旁候著了,純兒看著自己被子裏的牛乳,然後又看了看窗外道:“茗歌姐姐,那個山坡,對我的意義很大。”
蘇茗歌聽著純兒的語氣變了,於是便看了純兒一眼,此時的純兒眼中竟然溢滿了本不屬於她的悲傷,還有那種痛。
蘇茗歌就見狀並沒有開口,隻是淺淺的抿了口茶水,然後安靜的等著純兒的再次開口。
純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茗歌姐姐,我的娘親原本是江湖女子,隻是偶然的一次機會救了我爹爹一命,所以爹爹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於是便提出要照顧我娘一輩子,那時候娘親或許也是不願再漂泊了,所以便答應了我爹爹,後來就有了我。
我記得小時候娘親總是會帶我出去玩,從東街跑到西街,又從城裏玩到城外,那一次下了大雨,我和娘親都來不及回去,於是便找了個地方避雨,但也正是那次,竟然招惹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我也不記得了,隻知道他很凶,還強行奪走了我娘親的發釵,硬說是定情信物,娘親那時候根本就不願意跟著他,回去也沒跟爹爹說,隻是抱著我一直哭,那是我娘親最後一次抱著我哭,第二天我再去找娘親的時候,娘親已經去了,那時候也不過時三年前而已。
看著娘親留給我的紙條,我好心痛,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等我找到娘親的時候,她,她已經……嗚嗚,茗歌姐姐……我,我想娘親了。”
蘇茗歌不知為何,聽著心中酸楚無比,可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安慰純兒,所以隻能將純兒摟在懷中,任由她哭泣著。
純兒或許真的是傷心了,哭著哭著竟然是睡著了,蘇茗歌也不動彈,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就連巧薈上前來想扶著純兒去床上躺著也被蘇茗歌製止了:“就讓她睡吧。吟霜,你回去知會一聲,就說我今晚在這裏陪著純兒了。”
“是,奴婢這就去。”
吟霜出去之後,屋子裏便安靜下來,巧薈看著自家主子已經熟睡,於是便小聲說道:“蘇貴人,奴婢有些話想與您說,還請您恕罪。”
“什麼話你就說吧。”蘇茗歌也是壓低了聲音說道。
巧薈聽完,就這麼跪下了:“蘇貴人,您知道我家主子為何這樣喜歡您麼?”
“為何?”蘇茗歌被巧薈的問題難住了,確實,自打純兒在儲秀宮見了自己之後,便一直都是與自己親近的,剛開始,蘇茗歌也隻以為是純兒小,單純的想找個伴而已,可現在看來,卻不是,畢竟誰會把這樣私密的事情告訴一個與自家毫無相幹的人呢?
巧薈說道:“蘇貴人與我家夫人長得有六分相似,所以我家主子才這樣愛粘著您,還請您千萬別介意。”
“難怪,隻是我又怎會介意呢?純兒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妹妹一般,隻要我有能力,便一定會護她周全。”
“奴婢在這裏替主子謝謝您了,您有所不知,奴婢今年已經二十有四 ,可以說是看著主子長大的,所以主子的心事,奴婢也都知道,蘇貴人一定是想問,為何奴婢看上去不像是二十有四的人吧?”巧薈見蘇茗歌點了點頭,於是便繼續說道:“其實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隻知道,夫人臨走前是找過奴婢的,還給奴婢吃了一粒藥丸,那時候奴婢也不大,但奴婢的容貌似乎便停在了那一年,所以才會看著與主子年齡相仿。隻是這事兒奴婢害怕主子一直纏著問,所以便沒有告訴主子知道。”
“你說,你家夫人給你吃了藥丸之後你便一直是這樣了?”蘇茗歌聽了很是驚訝,但卻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畢竟巧薈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的,而且眼中的那份成熟絕對不會是裝出來的,自己身邊的裴香雖然比之同齡人來說成熟了很多,可始終還是會被巧薈氣到,這便是很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