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足夠應付,抽便身進到天統閣內找老烏龜去了。
人數漸少,梁桐羽已支撐不了多久,那破扇子隨時麵臨著散架的危險。幾個回合下來,他周身已不剩一個護身的大漢。
顧辰曄嘴角輕斜,玄魂刺去,便挑下他耳邊一縷頭發。梁桐羽這下笑不出來了,隻能努力躲閃,間或丟幾枚銀針。
可正當虞瑨棠出手之時,梁桐羽忽然自己迎了上來,攀著她的肩膀生生轉了個圈。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見手中的劍已有一半沒入他的胸口。
而他那白色外袍,已緩緩往外浸上了血。
“爹……說過不傷她的……”梁桐羽沒有看她,卻是口吐鮮血對著她身後那人說道。話還未完,便腳下一軟栽了下去。
虞瑨棠未及鬆手,他這一倒下,青玉劍便被帶出。緊接著一股熱血噴灑出來,星星點點濺到她的臉上。
梁珩息抬起的手顫唞著,瞬間赤紅了眼。他萬沒想到,自己一次背後偷襲,銀針傷到的竟然是自己兒子。
“羽兒”,他飛奔而上,掏出懷裏的解藥,塞進梁桐羽嘴裏。可是,他胸口早已染紅一片,就算咽得下去那一顆藥丸,又何來用處。
任梁珩息老淚縱橫,絕望咆哮嘶喊,梁桐羽很快便沒有了氣息。
虞瑨棠抬起手,雙眼看著青玉劍上的血痕,覺得一陣暈眩。拿劍的手突然無力,倏地鬆開,握不住那劍柄。
他死了,竟是為了救她而死,也因她的劍而死。
顧辰曄見她腳下虛浮,忙伸手扶住她,“怎麼了?”
“沒什麼,”虞瑨棠頓住了,過了片刻,卻顫唞著小聲道,“他,他為什麼要救我。”言及此,眼睛竟有些溼潤。
她本該恨他,討厭他的,如今卻在為他傷心。
顧辰曄沒有回答,隻是扶著她,看遠方人馬破空而來。顧翰、虞庸,終於衝破正麵防線,抵達這裏。
至於梁珩息,率領五百精壯人馬前來,在天統閣內布下機關,卻未想這些都作了空。他曾對梁桐羽說過,這樣的女人,玩兒玩兒就夠了。卻沒有想到,梁桐羽根本就沒有當這是場陰謀遊戲。
如今,唯一的兒子都沒了,爭這些來做什麼。
他擦幹老淚站起來,撿起虞瑨棠落在地上的青玉劍,劍尖指著她,憤然道,“既然羽兒走了,你就下去陪他!”
顧辰曄忙鬆開扶她的手,迎上前去。兩把鋒利好劍相碰,發出刺耳聲音。
“你也該死!”梁珩息怒吼著,手中是劍還是刀也不管了,一陣亂砍叫人膽戰心驚。麵對一個武功本就不差的瘋子,顧辰曄被逼得連退幾步。
虞瑨棠看著兩人打鬥身影,再見躺在地上嘴唇發烏的梁桐羽,又覺難受幾分。竟是頭暈目眩,腳軟無力。
“棠兒,怎麼了?”虞老爹終於趕上來,扶住她。
“爹,”虞瑨棠晃晃腦袋,“我沒事兒,可能是被梁桐羽,他……”她有些說不下去,忽然自覺心腸太軟,驚嚇到這般。
再看這邊,顧辰曄這些天一直和眾人迎戰,如今再和梁珩息打,未免有些吃不消。一個不小心,手臂就被青玉劍劃下一條口子。
梁珩息見他流血,竟像鯊魚聞到血腥一般,更加瘋狂地亂砍。可是忽然,他舉劍的手頓在半空,怒目瞪圓,嘴角鮮血滲出。
哐當一聲,青玉劍落地。
丁小斕抽出直插他心髒的劍,麵對著倒在地上的梁珩息,苦笑起來。不管不是背後偷襲,她都給自己父親報仇了。
終於趕來,親手殺了這個害她寄人籬下的人麵禽獸。
“你沒事吧?”虞瑨棠終於不暈了,上前撕下裙擺一角給他包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