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嫵爽快地一一應承下來,絲毫沒覺得什麼不對,厲蘭妡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隱隱覺得這個小姑娘有幾分天然黑的潛質。

蘭嫵又道:“也多虧賈淑妃去得及時,有她做這個見證,貴妃娘娘才賴無可賴。”

厲蘭妡悠然道:“她和我想的一樣,都不希望甄玉環留在宮中,所以我一通知,她當然立刻就來了。”這回她和賈柔鸞算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共識,自然,在這宮裏,因利而合,利盡而散,她們也無非互相利用罷了。

忽見荷惜匆匆闖入,哭喪著臉道:“求厲美人救命!我們二小姐想不開,鬧著要自盡呢!”

來到墨陽宮,甄玉瑾亦愁容滿麵,她也不及多說,挽著厲蘭妡就往甄玉環住的偏殿去,一麵道:“玉環性子執拗,我實在說不得,妹妹你的口齒最好,勞煩你好好勸一勸她。”

厲蘭妡一進去,就見甄玉環正趴在桌上痛哭,旁邊擺著一條光澤的白綾,一看就是剛從房梁上解下來的。

厲蘭妡輕輕掩上門,走到她旁邊溫聲道:“二小姐為何事難過?”

甄玉環抬起頭,一看是她,重又趴下去。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厲蘭妡已經瞧見她脖頸上一道淺淺的勒痕,看來她的戲做得倒真。

“敢是因為傷口痛得厲害麼?”厲蘭妡關切地問,便欲彎下腰檢視傷處。

甄玉環憤怒地一擰身,“不用你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看來她還不知道厲蘭妡在這件事中發生的作用,不然更要生氣。

對方既然撕破臉皮,厲蘭妡也無需再客氣了,她冷冷地直起身:“二小姐若以為如此就能要挾貴妃娘娘,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什麼?”甄玉環一愣。

“難道不是麼?你現下又是哭,又是鬧,又是尋死,無非不想貴妃將你嫁給肅親王,然而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厲蘭妡逼視著她,“倘若這樁事沒人瞧見,貴妃娘娘或者可以私下善了,偏偏叫賈淑妃瞧在眼裏,你是知道的,貴妃與淑妃一向麵和心不合,哪怕為了堵她的口舌,貴妃也不得不硬起心腸。”

甄玉環啞口無言,“都怪肅親王!太醫也說了,我不過受了一點小傷,根本就沒中毒,他偏要自作聰明!”

她把一切都怪在蕭池和賈柔鸞頭上,厲蘭妡反而得以置身事外。她心底暗暗失笑,嘴裏卻勸慰道:“是啊,但那有什麼法子,事已至此,二小姐你不如好好為將來打算。”

“我還能怎麼打算?”甄玉環抹了一把眼下的淚痕,目光茫然地望著空氣。

厲蘭妡緩緩搭上她的手臂,試探著道:“我知道,二小姐的一番心意都在陛下`身上……”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