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婕妤仿佛叫蠍子蟄了一下,手上倉皇抖了一抖,好容易才捺住,勉強道:“我父母都已逝世,娘家的親戚早沒了來往,沒人來看我也是應當。”

厲蘭妡不意勾起她的傷心事,隻得訕訕地道:“原來如此,姐姐,我還得趕著回去梳洗,就先告辭了。”

等她去後,穆揚古才悄然從布簾後出來——他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眉宇間有一股戾氣。他冷冷地望著帳外道:“你說,她會不會已經發現咱們的關係了?”

白婕妤臉上顯出疲態,“我不知道。”

“幹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我去殺了她!”穆揚古比了個殺頭的手勢,目光狠決。

白婕妤忙拉住他的胳臂,“你可別輕舉妄動!她是皇帝寵愛的婕妤,且生下了皇長子,地位非同一般,倘若她出了事,皇帝一定會下令追查,那咱們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穆揚古憐愛地攏住她的頭,“她若沒瞧出什麼便罷,若是被她捅出去,咱們可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揚古,我已經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我隻想跟你多待一天,一刻。哪怕之後立時把我處死,把我燒成灰,我也什麼都不介意。”白婕妤軟軟地躺倒在他懷裏,滿麵淚痕。

厲蘭妡一壁走一壁思忖,看來這白婕妤與人私通已是不爭的事實,對方多半就是白漪霓口中的穆揚古,從來表兄表妹最易產生感情,白婕妤說不定進宮之前就深戀此人,如今算是焦心若渴、舊情複燃。

難怪她從來不爭寵,對蕭越也那般冷淡——因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宮裏,不在蕭越身上。

但,不管怎樣,她總歸是蕭越的嬪妃,倘若蕭越知曉自己被人戴了一頂綠帽子,他會作何感想呢?是大發雷霆,亦或怒火中燒?

這種想法盡管有趣,厲蘭妡卻還是決定隱瞞,倒不是為蕭越的心情著想,而是不想惹火燒身,既然白婕妤礙不著她的事,厲蘭妡也便由著她去。

何況,她目前要對付的主要目標是甄玉瑾。

厲蘭妡仿佛一個極有耐心的獵手,靜靜等待自己的獵物上鉤。在無比漫長的數日過後,蘭嫵總算來了消息,道是甄玉瑾悄悄避開諸人,僅帶著她的貼身侍婢荷惜出去。

機會總算來了,厲蘭妡道:“蘭嫵,你命小安子設法在白赫帳中留一張字條,說甄貴妃將於某時某地現身。”

蘭嫵疑道:“那三王子真的這樣大膽,明知對方是貴妃,他還是不肯撒手?”

“他什麼時候膽子小過?何況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我篤定他不肯錯過。”厲蘭妡又道,“你再命小安子以同樣的法子通知肅親王,使他及時趕去施救。”她微笑道,“我可不能真讓貴妃出事,不然豈不傷了兩國和氣?”

“但即便如此,似乎也說明不了什麼呀?”蘭嫵歪著頭。

“關鍵在於肅親王如何施為,他若先告知陛下,再領人馬應援,或許說明他一片忠心;但若他不管不顧地徑自跑去營救貴妃,那就說明甄貴妃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輕,或許還勝過天家禮法。”

厲蘭妡臥在榻上,柔柔地翻了個身,“現在我們隻需要靜待結果。”看來她昨晚和蕭越做運動消耗了不少體力,竟自沉沉睡去。

☆、第33章

甄玉瑾帶著荷惜一路往草原深處走去,隻覺自己走了許多路,已是女喬喘細細,她擦了擦鬢邊的汗道:“這麼久了,也沒看到那巫醫的住處,那說法不會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