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車廂內很快被煙圈彌散，他慵懶地坐在那兒，目色一時晦暗不明。
今天晚上，如果沒有接到李舒白的電話，如果他沒有及時找到她，事情是不是又會是另一種發展結果？
他知道她聰明，但行事之前，終究還是欠缺了幾分深思熟慮。
陳雄不懷好意地過去抓她的時候，他清楚看到她當時有多緊張，明明害怕，卻還要裝出一副堅強模樣，這性子，還真是剛烈啊！
燕璟琛抿唇失笑，冒著火光的煙蒂慢慢燒到指腹，他一時失神被燙了一下，指尖頓時傳來一絲灼痛。
他本能扔掉煙，看著白霧彌漫的車廂，良久，口中憋出一句髒話。
“媽的，想打人。”
江暖回到宿舍時，裏麵燈關著，顧小惜和安若還都沒有回來。
她緩緩移步行至窗前，見燕璟琛的車已經開走，心頭微鬆一起，而後徑直走到床前躺下。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不等她起身，已經有人先一步進來。
她側目看了一眼，是顧小惜。
不同於出門時的歡喜，這姑娘彼時垂頭喪氣，兩隻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了。
“小暖，”顧小惜癟著嘴坐到她床上，雙手捂臉，“我被李師兄放鴿子了……”
江暖心頭微頓，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今晚出門時，她雖然給李舒白打了求救電話，可直到她跟燕璟琛離開，李舒白都沒出現，他未去帝爵，也沒有去赴顧小惜的約，難道出事了？
“你沒打電話問問他？”
顧小惜點頭，哭喪著一張臉看她，“打了，可那邊關機了，我在電影院，從電影開場一直到結束，李師兄都沒去，你說他是不是知道我假冒你的名義給他發訊息的事了？
他是警察，推理能力多強啊，我這點兒小技倆，肯定瞞不過他，完蛋了，李師兄八成是生我的氣，所以不接電話的。
江暖，我怎麼辦啊，人家什麼都沒做呢，就這麼被打進冷宮了，難道要我一輩子都孤守終身？”
江暖淡淡抿唇，“或許是他臨時有什麼緊急任務，所以才會爽約。”
顧小惜沉歎一氣，“那他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他一直都以為今晚約他看電影的人是你，如果真有什麼緊急任務，應該會提前告訴你的吧？”
江暖凝神搖頭，李舒白最後為何沒去帝爵，她也奇怪，不過今晚的事實在太複雜，三兩句話，她根本就和顧小惜解釋不清楚。
顧小惜沒留意到江暖出神的臉色，伸手抹把臉，有些泄氣道：“李師兄連你的約都爽，看來，我通過你而追求李師兄的計劃是行不通了。人家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暖暖，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這追的哪裏是一層紗，分明是座火焰山。”
江暖忍不住好笑，“所以，你這是打算放棄了？”
“怎麼可能！”顧小惜昂首挺胸，一秒重燃鬥誌，“我顧小惜豈會是那種輕易言棄的人，此生不追到李師兄，我就終身不嫁！”
江暖扶額，“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獨獨執著於一個李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