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目中一痛，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唇邊卻溢出一抹苦笑。
她的問題已經夠直白了，從早上接到那通電話開始，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或許她隻是聽到了一個和爸爸相似的聲音，打電話的人不一定就是他，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裏埋下，就必然要去求證。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跑回來，想當著他的麵問一個答案，隻要他否認一句，她就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畢竟這是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
可結果呢，她的猜測卻變成了事實，這讓她怎麼接受。
她最親近，最敬重的人突然之間變成了替販毒集團做事的惡徒，表麵卻裝作一派道貌岸然的樣子，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師，多諷刺啊！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江鶴鳴，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她抓著他的衣領厲聲質問他。
“小暖，你相信爸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江鶴鳴張了張嘴，想跟她解釋，可事到如今，再解釋又有什麼用，他甚至不知道該從何向她講起。
江暖眸子尖銳地盯著他的臉，“你有苦衷？江教授，你不覺得這話說出來十分的可笑嗎？這麼多年了，你明知道自己在幫什麼人做事，若你當真良心發現，有的是機會回頭，可是你沒有，你甚至從未想過擺脫他們，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你舍不得那些毒品所給你帶來的巨大利益嗎！”
“不是這樣的！”
江鶴鳴難得動氣，臉上終於露出一抹不一樣的神色，轉瞬又恢複如常。
“小暖，很多事情遠遠沒有你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是爸爸對不起你，我讓你失望了，可你相信爸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江暖眯了眯眼，冷笑著鬆開他的衣領，笑容十分諷刺。
“事到如今，你覺得你說這番話還有用嗎？錯了就是錯了，如果每個殺人犯在犯罪之前都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的話，對受害者又談何公平？你見過那些十幾歲的孩子因為毒品而致死的慘狀嗎？”
她緊緊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你應該從來都沒有見過吧？如果你曾經看到過，就絕不會下這麼大的狠心為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做事！”
江鶴鳴雙肩狠狠一震，“小暖……”
江暖轉過身，側麵相對，“我不會聽你解釋，更不會原諒你，你放心，我不會去警局告發你，不是因為顧及我們之間的父女情分，而是沒有證據。”
江鶴鳴心上一痛，伸手抓住她，“小暖，你相信爸爸，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方式對我好！你知不知道，我一想起這段日子以來經曆的一切，如今再聽到你這番話，無形中就好像有一根繩子緊緊勒在我的脖子上，勒的我近乎喘不上氣來！”
她一把甩開江鶴鳴的手，滿目悲痛。
“當初我和燕璟琛在一起的時候，你明明知道我極有可能會和他一起調查販毒集團的線索，為什麼不阻止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我寧可你和媽媽從來都沒有生養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