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握著刀片，冰冷鋒利的刀刃紮破她掌心的血肉，疼，卻遠不及心裏所承受的萬分之一。
李舒白把她放到床上，用巧勁掰開她的手指，將刀片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暖，不要做傻事！”
江暖渾身開始劇烈地抽搐，是體內的藥發作了，她聽不到李舒白說話，甚至控製不住自己了，嘴歪眼斜，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李舒白用力掐她的人中，在她耳邊大吼，“小暖，想想孩子，他是教官留下來的唯一血脈，即便沒了教官，你還有孩子！”
掐了好久，江暖體內那口氣終於順過來了。
她就像一條在沙灘上擱淺了太久的遊魚，隻會張著嘴大口喘氣，可沒了生命之源，肺裏一點多餘的空氣都進不去。
“小暖啊……”蕭慧心掩麵大哭，“你還有媽媽，還懷著孩子呐，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傻事……”
江暖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李舒白把她扶起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沉聲說：“小暖，我們要為教官報仇！”
愛可以成就一個人，可仇恨卻能讓人堅強。
“教官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你更不能說放棄就放棄，小暖，不要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你要為教官複仇！”李舒白用力抱住她。
江暖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喉嚨動了動，突然抓緊他的手臂。
“李舒白，我隻想要他回來……”
蕭慧心聽見這話，捂住臉哭的更傷心了。
江暖紅著眼睛默默流淚。
“我知道我不夠好，我小的時候做了太多壞事，寒星說我殺過人，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知道這些年我是多麼孤獨地活著，我看到路邊可憐的流浪貓，都會給它們買一塊麵包……
過去的人生是我沒辦法選擇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哪怕要我遭報應，它把我帶走就好了，為什麼要帶走我最愛的人啊！我愛他愛錯了嗎？
媽媽，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的，我的心疼的快要爆炸了一樣，媽媽，我受不了了……”
“小暖啊……”蕭慧心也抱住她，啞著聲音說：“媽媽知道你難受，是我們對不起你，是我和你爸爸造了孽，不關你的事，小暖，不要這麼折磨你自己，媽媽寧可用自己的命把他換回來，也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啊……”
李舒白深吸一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伯母，不要在小暖麵前說這種話，隻要她還能哭出來，心裏總會好受些，教官已經找不回來了，可日子還要繼續，現在她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先照顧好他們。”
蕭慧心哽咽著點頭，“沒錯，小暖和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李舒白歎了口氣，出去拿藥箱，手法熟練地幫江暖包紮傷口。
幸好他發現及時，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蕭慧心去樓下煮粥了，流了點血，江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
李舒白坐在床前看著江暖，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