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泡在熱氣騰騰地溫泉水中，舒服的直抽氣。
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傍晚時分，燕璟琛還沒有過來。
江暖把肩浸泡在水裏，整個人馬上就放鬆下來了，這是她四年來從未有過的舒服。
以前也不是沒來泡過溫泉，為了能順利談下一筆生意，她把自己練成了職場老油條，什麼事兒都幹過，就差對客戶用美人計了。
可那時候的心境跟現在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是陪著客戶來享受一把，她也不覺得輕鬆，反而越來越疲憊。
四肢五骸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地讓她隻想浸泡到水裏去，然後等著溫熱的水慢慢灌進自己的鼻口之中，奪走她的呼吸，再將她整個人的生命都奪走……
她那時候在想什麼呢？
想燕璟琛，想切身體會一下他四年前所經曆的痛苦……
可是，她終究還是失了勇氣。
為了盼盼，為了燕氏，她強迫著自己活下去，哪怕心裏再痛苦也一定要活著。
如今，他回來了，她隻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做出那樣的傻事，否則到了陰曹地府沒找到他，她真的要後悔死了。
趁她失神的功夫，小盼盼像條魚一樣在水裏遊來遊去，然後遊過來幫她捏肩膀。
“媽媽，舒服吧？”
他的小手沒什麼力道，隻是笨拙地在她肩上捏著，語中帶著期待。
“很舒服很舒服吧？”
“對啊，很舒服。”
江暖輕輕點頭，看著他水汪汪的小臉，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她的小盼盼很懂事，會走路的時候就不再鬧騰著讓她抱了。
這張臉像極了燕璟琛，過去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如果沒有小盼盼的陪伴，她可能根本就撐不到現在。
血緣之間的羈絆是很奇怪的，以前，盼盼也會找她要爸爸，可聽說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打壞蛋後，便不再吵鬧了。
後來懂事了，這種借口行不通了，她又隻好把那演員找過來，讓他扮演燕璟琛。
可那時候，小盼盼和他通話的次數並不多，也許這孩子也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也許是天生無法親近，那時候，她也並不覺得盼盼和那個演員的關係有多好。
直到半個月前，席老太太來到華城後，小盼盼突然和演員的聯絡密切起來了。
江暖現在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盼盼是早就知道視頻中的那個人已經換成燕璟琛了。
她心念一動，輕撫著盼盼的小臉，沉吟出聲。
“盼盼怎麼知道視頻裏的人就是爸爸？”
“我就是知道呀！”
盼盼眨眨眼，用一種十分得意的神情看著她。
“爸爸和盼盼夢裏的超級大英雄長的一模一樣，他可厲害了！”
江暖又傷心了，“那為什麼你不告訴媽媽，那個人就是爸爸？”
“我說了呀！”小盼盼歪頭，輕輕抱住江暖的脖子，“我還讓媽媽和爸爸親親了呢。”
小家夥隻顧著說話，沒有聽見身後的玻璃門輕輕動了一下。
江暖看見來人，瞬間紅了臉。
小盼盼毫無察覺，抱著她的脖子語不驚人死不休。
“暖暖，我告訴你哦，爸爸身上有大象，真的，陸爺爺幫他脫衣服的時候，盼盼看見了，好大好大的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