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抬起烏亮的眸子,笑吟吟地說:“還以為你這大爺脾氣會耍到什麼時候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難道不是你撐不住了?”燕璟琛笑彎了眼角,“我若一直不跟你說話,你心裏豈不是要憋死?”
“才不會憋死,不過因為心跳極速跳動而慌死倒還有可能。”江暖一本正經地說。
燕大爺聽不明白了,挑著眉問她,“這話怎麼解釋?”
“想你想的唄。”江暖握起小拳頭朝心口輕輕捶了兩下,“燕大爺,看見了沒?我的心髒,這輩子隻為你一個人而跳動,也隻為了你一個人而活,我這輩子都是你一個人的,上窮碧落下黃泉,這一生都離不開你了,不信你聽聽,我這會兒的心跳有多快多急促。”
燕璟琛深吸一氣,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的臉。
照她以前的性子,是斷斷不可能對他說出這麼肉麻的話的。
四年了,每個人都在變,他的小暖,他的摯愛,也在這四年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又好像沒變。
如果非要讓他說哪裏變得不一樣了,應該就是,他們彼此更愛對方了……
“這時候倒是不嫌自己說的話肉麻了。”燕璟琛淡笑兩聲,溫暖的手掌輕輕撫在她心口處,“不過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心跳的很快?”
“那是因為你手上的繭子太多,影響到你的感覺了。”
江暖抓住他的手摸了摸,很大很溫暖,可是這雙手啊,卻比世間任何人都厚重。
以他這樣的出身,本該過著養尊處優的好日子,但偏偏選擇了一條最難的路。
這雙手,狂過槍,殺過暴徒,如今被打磨的連掌紋都看不見了。
她認真看著,想找找他手上的生命線,但卻是徒勞無功。
“老人們都說,生命線延伸地越長,就代表一個人這輩子的壽命越長,可是你啊,連生命線都看不到了,難道這輩子是打算長生不老?”
“我沒打算活那麼久,你剛剛不是說了,上窮碧落下黃泉,若是你不在了,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更何況,我從來就不相信這些玄虛之說,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自然不會再畏懼死亡。”燕璟琛無所謂地笑道。
江暖眸中一痛,想起他這四年來的生活,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的肩膀,臉深深埋在他胸前。
沒一會兒,燕璟琛覺得胸前的衣服被濡濕了,他皺皺眉,想將她拉開,江暖卻緊抱著他不放。
“不要動,我想抱抱你。”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可細聽之下,還夾雜著幾分哭腔。
燕璟琛歎了口氣,一手緊緊擁住她,另一隻手在她發上輕輕撫摸著。
她離開的這幾天,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他知道她是舍不得他再冒險,可對他而言,何嚐不是如此。
她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闖到雲衍的地盤上,從未想過後果會怎樣,萬一雲衍隻是一個誘餌,而真正想抓她的人是驍勇呢?
萬一雲衍已經對她失去了過往的情分,毫不猶豫地拿槍對準了她呢?
一想到這些可能性,他就覺得要瘋掉了,手指到現在還忍不住發麻,隻有她偎依在自己懷中,才感覺一切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