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琛沒什麼可跟她說的,他之所以會過來,完全是因為江暖。
江暖抬眸迎上顧穗禾的視線,淺淺啟唇,“你讓穆隊長約我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雲衍這些年利用和顧家合作的機會,一直在通過顧家洗黑錢,不管顧森海知不知道這件事,顧家的底子都已經不幹淨了,我想以燕先生的性子,一定會對顧家趕盡殺絕的,對吧?”顧穗禾陰測測地笑道。
江暖忍不住擰眉,“你就這麼恨他們?”
“不然呢,我才是顧森海的親生女兒,可是當年他將我趕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離開顧家後回到了小漁村,那對沒有心肝的人販子在外麵欠了錢,為了還債,他們就把我賣到了黑市上,我一路兜兜轉轉,最後到了喪Kill身邊,成為他可以隨便踐踏的奴隸,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三年,那個時候,顧森海有沒有一刻想起過自己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顧穗禾激動地吼叫著,眼球都快蹦出來了。
江暖皺皺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曾經分析過顧穗禾的人格,她是那種很典型的反社會人格,沒有共情心,可以不計手段地達到自己的任何目的,可是在這人格的背後,卻是一段用血淚鋪成的路。
顧穗禾張狂地坐在那兒又哭又喊,整個人就好像瘋了一般。
燕璟琛抿了抿唇,拉著江暖出去,到了門口,又忽然停下步子,背對著顧穗禾淡淡啟唇。
“顧森海找人融資失敗,加上你蓄意殺人的醜聞,如今的顧家已經搖搖欲墜,再沒有複興的可能。”
顧穗禾聽見這話,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眼裏溢滿了淚。
“報應不爽啊,這全都是報應,顧森海,你睜開眼好好看看,當年你是怎麼對我的,如今妻離子散,家族盡毀,這就是老天爺給你的報應!”
江暖挺同情她的,明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今卻落到了今時今日的境地,實在讓人唏噓,她被當成奴隸一樣販賣的那幾年,不用細問也能想象的出來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可是這個世界有因果循環,十分公平,老天爺從來都不會偏愛誰半分……。
關門前,她最後回頭看了顧穗禾一眼,她還坐在椅子上狂笑,看起來像是瘋了。
“或許這樣,對她反而更好。”
“可能吧……”燕璟琛輕輕歎了口氣,隨後握住她一隻手,“出門的時候,張媽特意交待我帶你去做產檢,走吧。”
“管家公。”江暖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燕璟琛一把抓住她做惡的小手,“不要撩撥我,書上說了,頭三個月很重要,你也不希望我把持不住傷到孩子吧?”
“流氓啊你!”江暖瞬間羞紅了臉。
燕璟琛溫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才知道我是個流氓?”
江暖咬牙切齒地瞪他一眼,大步朝電梯口走去,那風馳電掣的樣子險些把燕璟琛的心肝兒嚇出來。
“你走路能不能慢點兒,當心寶寶,萬一摔一跤,有你後悔的!”
“我又不是個孩子,怎麼可能說摔就摔了。”江暖瞥著眼瞪他。
燕璟琛不跟她爭,和女人講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他索性閉上嘴,任由她在那兒喋喋不休,不過一隻手卻擁緊了她。
冬日漫長而艱辛,萬物蟄伏於土地,而人生亦然,眾生皆苦,但是,活下去,終有一日,花會重開,候鳥回頭,活下去,等月升再起,終有一日,春至……
江暖去做了產檢,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而且還是雙胞胎,可把燕大爺牛逼壞了,逢人就誇他身體好。
不過卻把江暖累得不行,因為懷雙胞胎,就要承受雙倍的辛苦,真的很累啊。
剛開始那兩個月,她害喜害的厲害,懷小盼盼都沒這麼辛苦,吃什麼吐什麼,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日漸消瘦下去,把燕璟琛折騰的簡直心力交瘁。
他在公司裏運籌帷幄,什麼麻煩都難不倒他,在那幫窮凶極惡的暴徒麵前也能鎮定自若坦然赴死,可唯獨對女人孕吐束手無策,兩個月下來,各種補品倒是喂江暖喝了不少,人卻是越來越瘦了。
“小琛啊,別著急,女人都要經曆這一遭的,等熬過這兩個月就沒事了。”維婭夫人坐在一旁勸他。
燕璟琛卻捏著眉心不說話。
江暖小臉蒼白地握了握他的手,“沒事的,我不辛苦。”
懷孕是一件高興事兒,她喜歡寶寶,所以再辛苦都是值得的,而且書上也說了孕吐本來就是正常反應,隻是根據母體的身體情況不同,反應時間也不一樣罷了,是他太小題大做了而已。
“等他們出來,我再好好算賬。”燕璟琛摸著她的肚子,語出威脅。
江暖一巴掌把他的手推開,“我兒子,不許你打!”
男人挑著眉淡笑,“這媽媽當的,這麼快就開始護犢子了。”
江暖抿著唇撇了下嘴,“反正就不許你打。”
“好好,不打不打,心疼還來不及。”男人摸著她的頭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