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人睫毛動了動,似醒非醒,像在做夢,眼淚酸澀順著眼角滑落,微微張了口,伸出舌尖,舔著來人的唇。
何君航有些驚訝,抬起頭,看他醒了。
楚昕側過頭,瞥了眼旁邊的畫紙,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何君航坐起身,“嗯。”
“你不是不喜歡Gay麼?”
何君航沉默了一會兒,忽地想起什麼,微微驚訝,“上次聊天的人是你?”
楚昕沒吭聲,沉默自然是承認了。
何君航皺眉,不知道怎樣跟他解釋,“上次那個也是氣話,有個人糾纏我,所以那天才會那樣說,而且,我沒想到你對我……”
楚昕閉上眼睛,身體側到一邊,很輕的聲音,“你不要上心,喜歡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有點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相對無話,何君航歎了口氣,伸手把被子扯開,替他蓋上,然後就出去了。
站在陽台上,何君航掏出一根煙,點著了抽。他不太會抽煙,把自己一直嗆著,咳了好一會兒。也許,人在悲傷時,就愛折磨自己,算是,以痛止痛麼?
楚昕平日裏總是微笑,微笑,讓他都忘記了會笑的人背後一定有很多的淚,隻是在看不到的角落才會落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何君航就出去買了感冒藥,想著今天果果放假,楚昕也好睡個好覺,刷牙洗臉都是很小聲的,生怕吵醒了兩個人。很不巧的是,樓下的一家小藥店沒開門,他隻能小跑著過了兩條街,才買了些感冒藥,順便帶了些常用的急救的東西。
開門進屋時,卻是看見楚昕已經起來了,除了嘴上還有傷外,麵容也憔悴了些。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正坐在他旁邊跟他聊天,眉飛色舞,兩人長得很像。
楚昕像是忘記了昨天的事,一如既往的笑著看他,說道:“這個是我弟弟,楚安,你叫他安安就行。”扭頭又對那那男孩說,“這個是果果的爸爸,叫何大哥吧。”
楚安看何君航的眼神有點不善,雖然有點不甘願,卻還是聽了哥哥的話,“何大哥好。”
“嗯,安安好。”
何君航換了鞋進屋,“還沒吃早飯吧,我來做。”
果果“咚咚”地跑進廚房,興奮地交待,“爸比,我要吃雞蛋餅!”
“嗯,爸比一會兒來做,出去玩吧。”何君航摸摸女兒的頭,笑道。
其實,楚安也剛剛來,他前腳進,何君航就回來了。
楚安看到楚昕嘴唇上的傷,還有他蒼白的臉色,低聲問道:“哥,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楚昕搖搖頭,“想什麼呢?怎麼會,你別瞎猜,還有,對人家和善點。”
楚安撇嘴,一點都不相信,如果自己哥哥不是被欺負了,怎麼會有傷,他又不是傻子,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都懂的。哥哥臉色蒼白,肯定是被那個混蛋弄得。他們倆眼神一點都不親,想來不是情侶。靠,不是情侶敢做這種事情,此仇不報非君子!
楚安越想越氣,惡狠狠地吃飯,然後惡狠狠地去看電視。
下午楚安要走時,楚昕準備去送他,被楚安攔下,“你剛剛喝感冒藥了,不要下去,外麵很冷的,讓何大哥送我吧。”
何君航搶走楚昕前麵說話,“好,我們走吧。”
說著兩人一起出了門,楚昕有點擔心,怕弟弟又做什麼壞事。卻是攔不住,兩人把門關了,就入了電梯。一樓旁邊的走廊處,並排走的兩人卻都是無話。
楚安忽地停住了腳步,何君航去看他,他卻一抬手就是一拳。以何君航的身手和敏捷,絕對是躲得過的,卻是硬生生地挨上了。
楚安下的狠手,何君航倒退一步,咳了一聲,一口血就吐了出來,牙疼得要掉似的。
楚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何君航的衣襟,惡狠狠道:“你要是敢欺負我哥,我絕對不手軟,他對人都是軟心腸,所以當初被那個混蛋傷那麼恨,差點沒活下去。我知道我哥可能對你有一點心意,如果你沒有,就立馬給我滾,不要再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果果你要帶走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如果你有,就好好待他,我們會成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