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的變化,喬安娜的東西在逐漸減少,史蒂夫的足球,運動套裝,自行車,​球鞋,滑板,不用的電子產品,漸漸堆滿了小小的公寓。

喬安娜越來越老,她的頭發開始漸白,雖然不過五十多歲,麵容卻憔悴地像六七十歲了。

史蒂夫要讀大學了,要買東西了,開始一次又一次地向喬安娜討要現金。次數越來越頻繁,很快這個動作充斥了整個屏幕。

此時,眼前又閃過一道光,我隻好把眼睛閉起來。

等睜開的時候,遊戲又變成了第一視角。

“我”還是遊戲主角,左上角的血條還在掉。右手邊還有被我扔下的空掉的瓢蟲瓶。麵前的喬安娜,從身後的身體上撕扯下一片翅膀,遞給我。

我沒有接,她又晃了晃自己的手。

我接下了,沒往嘴裏送,翅膀就消失在了手中,血量往上回了一點點。

她又扯下另一半翅膀,放到我的手裏,血量又往上升了一點點。

她又用力掰下了一隻腳,送到我的手上,讓我回血。

我看她用力撕扯自己屬於瓢蟲的部分,心痛地不得了,但身體還受係統控製,隻能接受她的肢體。

遊戲主角比我慢兩拍,他終於也受不了了,大聲喊道:“喬安娜……媽!不要了!我不要了!”

“我求求你不要在這麼做了!你太痛苦了!”他大叫著拒絕了喬安娜的饋贈,接著畫麵便徹底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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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醒過來的時候,正坐在植物園中,耳朵裏塞著耳機。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視頻正好放到片尾。他的另外一隻手上有一隻信封,信件已經被他拆開了,是喬安娜寄過來的。

“親愛的史蒂夫,我的孩子。

媽媽已經做不動清潔公司的活啦。所以打算把我們曾經住的小公寓賣掉,搬到養老院裏去。你也知道紐約的聖安養老院吧?那邊的設施是免費的,雖然吃得不算好,但至少我不需要考慮吃飯的問題。你有空可以來看看我,我聽說你在洛杉磯和別人一起做遊戲,我沒玩過那些東西,如果你有興趣,下次也可以和我說說。

媽媽還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講,希望這個聖誕節能見到你,不要為我多操心,我身體很好。

你的母親喬安娜·阿斯頓”

耳機裏音樂聲也逐漸變大,用吉他彈奏出來的溫柔曲調正好配上​夕陽西下的植物園,很是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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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這裏似乎就結束了,我無法再控製主角,隻能和他一起聽歌。

“怎麼,看呆了?”小白在耳機裏問我。

我回答他:“還好。說實話有點感動。”

定格的植物園畫麵上,開始閃出製作人的名單。

“遊戲主角應該就是開發人。這個遊戲可能是他為了自己的母親做的。說不定就是在上個聖誕節,他回去聽到了母親過去的故事。喬安娜從小長大就不幸福,被親人被丈夫欺壓,過得很悲慘,於是終於在丈夫去世之後,帶著奶奶給她的金幣逃到了紐約。她沒有什麼文化,隻能做些粗活。

三十多歲的時候,她在街邊撿到了史蒂夫,把他撫養長大了,自己卻沒享到什麼清福。我想史蒂夫應該是對自己的母親心存愧疚,隻能通過這個方式來彌補。”

“希望遊戲大銷吧。”我簡單地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小白說:“願望很好。我這裏也快結束修複了,等第二個片尾曲放完,你應該就能回到現實了。”

我鬆了口氣,回複他:“多謝了。那什麼,過一會兒你告訴一下我你在哪座城市吧?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總得請你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