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裳跟一名農人換了,臉上的金色麵具也取下,替代以一頂竹鬥笠。

這一換,便跟那些商戶見過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至於那些強盜。楚靜完全不知道他們跟被殺的商戶之前的糾葛恩怨,她隻是本能的感覺到強盜們身上的恨意和殺機,但是她沒有在強盜們身上感覺到大惡之意。所以楚靜猜測,這六人不是大惡之人,他們的殺人,應該是一場報複。

而孩子,和大人的恩怨應該是沒有關係的,所以隻要他們不殺孩子,他們想殺誰,她都不在乎。

至於活下的人會不會去報官,官府會不會因為那些人的話語畫出人像通緝這六人的事情麼,楚靜就不想考慮了。因為她一開始就考慮好了,這六個強盜,她很需要。

溫建成的藥鋪子開起來,必然能來錢,到時候楚靜需要能為尋找藥材一事而負責的人。這樣的人,楚靜覺得,這六名強盜到是合適,聽他們其中一人的意思,他們應該都是沒有了家庭牽絆的人。

而且他們的身上,隱現沙場才能錘煉出來的將士之氣。

第089節:猛男臣服,小姐在上(二)

深夜,四更天。距離邯城五百多米遠的一座破廟中。

一行六名男子圍坐在破廟內,他們並沒有生火,隻借了漏光的屋頂漏進來的銀色月光照亮。六人臉上的神情都有著凝重之意。

這六名男子正是殺人不劫財,被楚靜看中想收為己用的那六名強盜。

突然,廟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六人聞音,都霍的站起身來,快步的向著廟門口走去。走在最前麵的,是六人的頭,年紀最輕的李廣。

李廣能成為六人中的帶頭人,並不是他身手最好,而是他念過書,在這幾人裏是最有腦子的。

六人走出破廟,站在石階之上,停了腳步,目光看向漸漸靠近來的那一人一馬。黑色駿馬在銀月下,皮發更顯黢黑油光,而馬上著普通農衣、背鬥笠的楚靜,在月色下,如魔又如仙。

楚靜的左手抓著馬韁繩,右手則是橫出,右手五指,拎抓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眼睛遠睜,帶著臨死一刻的絕望和恐懼。

距離六名強盜所站位置的一米之處,楚靜勒停了跨下俊馬,拎著血淋淋人頭的手向上一舉一震。而她的目光,穩穩的、清冷的,一一掃過那六名強盜。

六名強盜在看到楚靜右手上拎著人頭時開始,目光就都沒有再移開過,他們中有二人看者著那血淋淋的人頭,跪到地上,眼淚流淌了下人,他們並不是悲傷,而是大仇得報的眼淚,是告慰死去的親人的眼淚,其他幾人雖不曾落眼淚,但有的眼睛紅紅,有的則是咬緊了牙。

但最後。他們都做了同樣的一件事情:他們從台階上走下來,走近楚靜,然後在楚靜的馬前,六人跪拜,垂下就是死亡和酷刑都沒有讓他們低垂的頭顱。

“我等,李廣。”

“牛二蛋”、“石頭”、“聞寶財”、“吳繼祖”、“連仁”

“願誓死追隨恩人!”

六人齊聲道,聲音洪亮、真誠、恭敬。

楚靜跨下的馬匹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似是在為主人得到這人位幫手而歡喜。而騎坐在馬背上的楚靜,嘴角也帶出了一絲笑容,她右手用力一甩。將那血淋淋的人頭拋向六人。

一天前。

楚靜在離城很近的路上阻止了強盜屠殺無辜的人後,強盜們離開,而楚靜。也因為看中了這六名強盜而尾隨他們而行。

六人很快的就發現了楚靜的尾隨,他們先是加快行路,想要甩開楚靜,在發現甩不開口,就索性的引著楚靜往偏僻林子裏行。想要在無人處,殺了楚靜。

以一敵六,楚靜勝。

但這六人堂堂漢子,便是死,也不願意臣服,他們自然也不甘心就死。即便敗局定,不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們也不停止拚命。

這讓楚靜心裏越發的滿意這六人。

“我看你們心裏尚有怨恨不甘。我幫你們解決你們的怨恨不甘,你們追隨我,如何?”楚靜當時目光看向六人,話語帶著說不出的穿透之力。

是雙手使板斧的牛二蛋開的口,“邯城總指揮使朱時惜。與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你能取了他的人頭來,我心甘情願的願追隨你。就算你是丫頭片子,我牛二蛋也心甘情願!”

接著,所有的人都表達了同樣的意思。他們,需要邯城總指揮使的項上人頭。

“這有何難!”楚靜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四個字,“隨我來!”

行往邯城的一路上,楚靜問清楚了那人的長相,同時也在李廣的解釋裏,知道了六人要殺朱時惜和那些商戶的原因。

這六人之前並不認識,但他們確實都當過兵,上過戰場。因近年來無戰事,他們都是被打發回家種地的。

能回家和家人團聚,能種地過安穩日子,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可是,安穩的日子還一天都沒有過,闊別家鄉多年後回來的他們,最先見到的是家破人亡的慘境。

而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原因,是官商勾結要搶占田地和山脈,或者是他們的田地富饒,或者是他們的山脈裏出產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