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耷拉著腦袋，垂著肩膀，雙手不安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在寧遠的不遠處，臨窗站著寧澹。
寧澹將雙手放在窗柩上，目光看著屋簷一角，他這樣站著，已經好一會兒了。而在這之前，寧澹隻說了一句，“你也喜歡楚四小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第101節：寧澹寧遠，將話說開
“哥！”寧遠憋了好一會兒，終是不打算再這樣沉悶的站下去。他懊惱酒後誤事，終是使得哥哥知道了他對楚四小姐的心思。可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如索性的將這個事情說開去。
“我……！”
寧遠才說了一個“我”字，寧澹就轉了身，他的神色裏帶著淡淡的笑意，幽冷而明亮的眸子中，也是笑。
寧澹邁步向前，在臨窗的炕頭坐下，伸手摸了摸茶壺，水早已經涼透了。
“過來坐吧！”寧澹笑看看寧遠，道，而後又喚進福子，“準備些熱水好茶！”
寧遠磨蹭了一下，然後又下定什麼決定似的，走到炕邊，在寧澹的對麵坐下來。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寧澹，“哥……！”
“等會兒說！”寧澹手掌一豎，笑著道。
福子很快的就送了熱水好茶進來，將茶煮上，福子就退了出去，同時將旁的下人都譴遠了些，而他自己，則是在屋外的石台階上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青隱，就躺在院子裏的一顆大樹上，抱著劍，眯著眼。
屋中，茶水很快的汩汩煮開，寧澹動作優雅的取了壺，為寧遠先斟滿，然後才是他自己。寧遠則是將煮茶明器上的火蓋滅了去。
寧澹又將壺放在明器上。然後他才捧進杯子，吹了吹後，抿了一口，茶味甘香入唇齒，寧澹的眉頭揚了下，“好茶！”說完，他看向愁眉苦臉，耷拉著肩膀垂頭坐著的寧遠，“這茶，我那也有一份，當時太後賞了你總共才二兩。你卻分了我一半，你說好兄弟，自然是什麼都要分享的！還記得嗎？”
寧遠抿了抿唇，他們是親兄弟，寧遠有什麼，都會先想著哥哥寧澹，分寧澹一半的。
“可是，楚四小姐不是茶，也不是別的任何東西！”寧澹的聲音繼續傳來，柔柔的。穩穩的，“她就是她，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好姑娘。”
“阿遠。你抬起頭來看著我！”寧澹的聲音加重了，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寧遠又抿了下唇，然後才慢慢的抬起了頭來，他的目光對上寧澹的，寧澹看到。寧遠的眸子裏，居然有些潮濕意。
寧澹能明白寧遠為什麼想哭！他太敬重自己這個哥哥，可顯然的，也真的喜歡上了楚四姑娘。不親身經曆其中，是不會明白寧遠的矛盾痛苦和煎熬的！
寧遠吸了下鼻子，眼裏的潮濕意慢慢的退去。然後脖子微微一梗，目光終究還是落在茶壺上。
“阿遠，你不用讓我的！”寧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歎息著，說出了這一句話來，“我能愛慕她，追娶她，可最後也需要她願意。若她愛慕上的人卻是你，那你的讓與。又置我，置她於何地呢？”
寧澹當然知道，如果他要求寧遠不許再對楚四小姐有任何非分之相，寧遠就是控製不住心也會控製住行動的，但這樣的要求，絕不是寧澹回提出來的。
“我沒想讓！”寧遠接了口，脖子依舊梗著，眼神也依舊落在旁處，“我隻是，想把機會先給你，如果你成了，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若你不成，那她，就是我的！”
必須是我的！寧遠在心裏加了一句。
寧澹聞言笑起來，“你是覺得，我沒有希望？所以才大度的讓我先來？”
“你當下棋呢，讓你一子！”寧遠瞪了寧澹一眼。
“哦！”寧澹扁了下嘴，繼而又笑起來，“那從今起，你打算怎麼辦？”
“你不是給我答案了麼？”寧遠斜看了寧澹一眼，咕囔道，“不是讓我別讓麼~！”
寧澹自是聽到這句話，他哈哈哈哈的笑起來。
寧遠身體一正，目光直盯住寧澹，“那我真不讓了，你要是心裏害怕，不舒服什麼的，如今就我們兄弟倆，你就說出來，我還能考慮退出什麼的。你要是真是心口如一的，那你是我哥，你說了算的，我就，我就…… 我就開始跟你搶了！到時候她成了你的弟妹，你可，你可，別發瘋，別哭，也別打我！”
寧澹哈哈笑著，聽到寧遠這個話，伸出手就在他的腦袋上不重不輕的拍了一下，同時眼眸中燃燒起熊熊鬥誌，“我還會怕你，再怎麼說，我也快你不大步了，而且，我有人幫忙！哼哼，那就各顯本事。到時候她成了你嫂子，你可，你可，別發瘋，別哭，也別打我！”寧澹學著寧遠說話的口吻道。
“肯定是你弟妹！”寧遠不甘心的咆哮。
“肯定是你嫂子！”寧澹信心實足的言道。
“弟妹、弟妹，弟妹！”
“嫂子、嫂子、嫂子！”
屋中，茶香四溢，兄弟倆一個如鬥雞，一個如懶牛，在那鬥嘴。屋外，福子一臉不可思義的挑著眉頭去看青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