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早就不介意尼約那些背著我教導傑拉德那些偏門知識的小動作了,不過就是想給他個教訓,省得他以後再去對傑拉德說些有的沒的。所以這時候隻是用戲謔的眼神再次在尼約身上掃了幾眼,說道:“我下手知道輕重,你身上那些皮外傷頂多隻會青紫一兩天,自己擦點藥就沒事了。”
“你說得輕巧,又不是你在挨揍。”尼約撇了撇嘴,看起來似乎相當委屈,也不願意和我對視,目光在四周隨意地掃動著,最後在站在外圍的傑拉德身上停頓了幾秒,才眯著眼看向我,一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
“走吧,先出去,回休息處再說。”我拍了下霍華德的肩膀,“你也去忙吧,我們鬧著玩兒的而已。”
“對你來說當然是鬧著玩兒沒錯。”霍華德翻動著尼約的手臂,確定他身上這些看起來一點都不嚇人的青紫痕跡其實根本就連皮外傷都算不上後,才點了點頭,“你們也去幹自己的事兒吧,別欺負他了,他身體狀態本來就不夠強,再被你這樣摔幾下,沒散架就已經不錯了。”
“你這些話聽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在安慰我。”尼約對霍華德嘀咕了一句,憤憤地瞪了我幾眼,還是跟了上來。
我對霍華德揮了下手,然後抓住尼約的肩膀,把他帶回了康納爾多和傑拉德身邊。
霍華德見我們走出訓練場,搖了搖頭,也不再多留,對圍繞在四周的那些看熱鬧的士兵們揮了揮手,把他們遣散開後,也從另一側離開了訓練場。
“你沒事吧?”康納爾多見我們走回來,略顯擔憂地向尼約問道。
“我沒事。”尼約抬起手捂住眼睛,啜泣道,“還有個人願意關心我真是太好了……”
傑拉德看著他愣了愣,正打算拉開尼約捂住雙眼的手時,就被我攔了下來。我看了一眼尼約仿佛正在低頭抽泣的樣子,好笑地道:“裝得挺像,其實你如果哪天真的把軍方和政府高層都得罪了個遍,完全可以向文藝界發展。”
“嘿,我說,你這個家夥也太沒良心了一點吧!”尼約被我揭穿了表麵的偽裝,立刻就抬起頭略顯憤然地反駁道,“我被你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揍了一頓,還不準我向我們善良憨厚又偉大的康納爾多醫師訴訴苦了?”
“我不覺得我揍你的理由莫名其妙。”我回答了一句,然後對康納爾多說道:“康納,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耽誤了你這麼久的時間,實在抱歉。”
“沒關係,都不是特別急的事,”康納爾多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然後看了一眼時間,又說:“不過的確已經不早了,我還得把這兩天的資料好好整理一下,你們好好聊吧,尼約對基地很熟悉,有什麼問題問他就行。”
我點了點頭,目送著他離開後,才帶著傑拉德在一旁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下,看向同樣也在我們對麵坐下來的尼約,“不過不得不承認你的交際能力的確厲害啊,小信鴿先生,傑拉德大概是我見過的最不好交流的人了,你居然都能和他聊上。”
“果然是這個原因!我隻是跟他隨便解釋了一句人之常情而已啊。”尼約嘴角旁的肌肉抽[dòng]了幾下,表情更加悲憤起來,“而且無論我說的這些話有沒有用,他到底有沒有按我說的做,最後有沒有成功——雖然看起來的確是成功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都輪不到你這個家夥吃虧的啊!”
“所以我揍你的方式才這麼親切。”我笑著承認道,“如果你教了他更深層次的事,現在就不會還能這麼幸運地坐在這裏和我說話了。”
“更深層次的事就你自己去教吧,我才不管,我要是真的胡說八道了一通,估計還真就撐不到嘉利米維爾來救我了。”尼約撇著嘴,用鄙視的眼神看了我好一會兒,“而且你敢說我這麼推波助瀾了一把之後,你完全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心理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