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這麼多年過去始終都沒有變過。”我回答他的同時,也想起了一些堆積在我腦海深處的久遠記憶,忍俊不禁的同時也感到有些悵然,“在初入軍隊接受新兵訓練的時候,有一次他就為了把隊友一起背回來錯過了指定到達時間,被教官處罰,繞著當時的軍事演練基地跑了六圈,回到我們麵前的時候差點喘不過氣。”

幾個隊員都笑起來,連躺在一旁的比諾都忍不住輕微地笑了兩聲,不過大概是因為笑的動作容易牽扯到傷口,他也不敢笑得太大聲,神情別扭地壓抑著自己。

“我聽說他在訓練你們的時候挺凶的,不過看起來成效不錯,”我笑著打量了他們幾眼,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你們比我所了解的還要更加優秀。”

“您過譽了。”泰勒搖了搖頭,再次看向了傑拉德,似乎是對他有著不小的興趣,“他能像我們一樣正常地與人交流嗎?抱歉,我可能有點多話,不過實在是太好奇了,想象不出他以前可能還與我們交過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順著泰勒的目光看向傑拉德,小家夥現在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幾個隊員一樣,神色看起來也一點兒都不疲憊,狀態比他們要好許多。他依舊隻注視著我,偶爾看一眼窗外,對其他任何人的目光都無動於衷。

我輕聲笑了笑,回頭對泰勒說:“他能和我正常交談,不過可能是性格所致,平時隻要沒遇見什麼特殊情況,他一般都懶得說話。”

“真是個冷酷的小夥子。”泰勒調侃了一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又問:“我聽說惡性病毒感染者之所以會變得隻能依靠本能行動,大部分成因是由於hlm病毒破壞了他們的大腦思維係統和記憶層,這樣的話,他對以前的事情有印象嗎?”

“完全沒有。”我說,“他已經丟失了的那些記憶,估計以後是沒辦法再找回來了,就連生活的嚐試和交流技巧這些他也一概不知,除了*力量強大之外,和剛出生的嬰兒沒什麼太大區別。”

“這樣啊。”泰勒點了點頭,麵露惋惜地說:“真是可惜了,這麼年輕的小夥子。”

“我能做的也就隻有照顧好他現在的狀態,讓他能夠在以後的生活中盡量保持順利,”我歎了口氣,告訴他,“至於他的過去,那都是已經確定不可逆轉的事情。”

“如果所有的惡性病毒感染者都能像他這樣恢複過來該有多好。”泰勒指了指自己的槍,又說,“雖然我們的指責就是與惡性病毒感染者交戰,盡可能從他們的手中保護好城區裏的居民,但是有時候看到一些感染者的樣子,還真是不太好受……之前我們去西北區域的荒原執行任務時,就看見過一個大概還不超過十歲的孩子,他的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就被hlm病毒破壞得體無完膚,我那次沒忍心直接射殺他,但是看他的樣子,估計也不可能在那樣殘酷的環境裏生活多久。”

“惡性hlm病毒破壞力非常強,一般來說如果是孩子被感染上了,很快就會因為無法承受這種衝擊力而死去,如果真的如此‘幸運’地活了下來,”我停頓了一下,摸了摸傑拉德的後腦,讓他轉過頭去看看窗外,“那真是太可悲了。”

即使是對這些常年與惡性病毒感染者搏鬥的圍剿隊隊員們來說,這個話題也顯得略微沉重了一些,所以我們沒再繼續說下去,換了個方麵又聊了幾句後,就各自開始休息,等待著飛行器將我們運送回第一大隊基地。

在機艙裏的整個過程中,傑拉德都沒有說話。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但我想他大概不是特別喜歡這種充斥著這麼多人的環境,比起和其他人待在一起,他更願意單獨一個人或者隻跟著我。目前為止,他也就隻有在麵對嘉利米維爾和尼約的時候還願意開口說兩句話——感覺就像是個下意識抵觸著陌生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