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還能健康地站在這裏,也算是非常幸運了。”我瞟了一眼他雖然看起來瘦弱,但其實還算得上是相當健康的體型,玩笑著說。

“那當然,雖然在工作的時候我向來都很敬業,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但是一旦閑下來,我的作息習慣可比嘉利米維爾要健康多了。”尼約指了指自己,狀似自豪地說,“所以你就放心吧,就算你們一個個都累得睜不開眼睛了,我也還能精神地站著,盡可能把每一個事件的所有細節都記錄下來。”

“那這次也得麻煩你了。”我先是附和著他笑了笑,然後才重新坐正身體,指了指他手邊的終端機,“把你的終端機給我一下,我有東西要傳給你。”

“什麼東西?”尼約一愣,但還是彎過腰把終端機遞給了我。

“這次的感染者襲擊是受到了那個目前還沒有調查清楚具體運作模式的鐵盒子的影響,所以他們的行為一定會和平時正常情況下的感染者不太一樣。”我啟動了他的終端機,將我自己終端機裏的資料傳送過去,“之前我們去廢墟調查惡性病毒感染者暴動的時候,由於不敢太過驚擾到他們,所以不僅行動人數少,情報小組也沒能細致地觀察那些受到影響的感染者。所以這一次你得負責將他們行為上的差異和行動方式全部記錄下來,不管我們這次防守基地的結果如何,這些被記載下來的資料都絕對會有用處。我把需要注意的一些細節全部發送給你,你按照我這份資料上所描述的各個方麵進行觀察記錄就行。”

“沒問題。”大概是因為談論到了工作這一方麵的緣故,尼約也收起了臉上不太正經的表情,抿著嘴點了點頭,拿回他的終端機翻看了幾下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頭問道:“說到惡性病毒感染者的檢查報告這一類的資料,格格耳裏所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搖了搖頭,說:“雖然我們目前已經抓到了魯納森·休士,但是暫時還沒有問起有關於格格耳裏所長的事情,不過嘉利肯定對負責審問他的相關人員交代過,所有有關於北部研究所事件的相關資料和線索也都已經上交給政府了,他現在人還在研究所,跑不了的。”

“不過他到底是真的太有自信,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被查出來,還是覺得他做的這些事構不成什麼嚴重的罪行啊?”尼約滿臉疑惑地問,“感覺上他現在就像是完全泰然自若一般,也沒聽說他離開過研究所,一副就算被糾察隊抓了也無所謂的態度。”

“這個就得交由法庭來判斷了。”我說,“無論如何,抓捕惡性病毒感染者並且對其進行研究這一類的行為早就被明令禁止過,在hlm病毒防範公約列出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研究所做過這樣的事,傑拉德是嘉利米維爾以軍隊研究的名義送到比特區研究所的,是得到了上級允許後的唯一一個例外。即使格格耳裏所長沒有直接參與到惡性病毒感染者的*研究實驗裏,但私自泄露比特區研究所研究資料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成立罪名了,更何況他似乎一直以來都在幫助休士進行實驗。”

“這倒也是,利用實驗的名義折磨那些感染者,聽起來就相當喪盡天良啊。”尼約歎了口氣,將額頭抵在椅背上說道,“而且比特區研究所的實驗報告向來都非常精準可靠,就算我幾乎從來沒有接觸過研究界,但身為一個合格的記錄員,這一點我還是相當清楚的,我當時貌似還針對你們的研究報告發表過一篇觀點論文。格格耳裏所長將你們這麼多年的研究成果都直接泄露出去,簡直比以他自己的名義接受嘉獎還要惡心。”

我笑了笑,沒有點頭,但也同樣沒有否認他的這種看法,側著頭看了一眼安靜聽著我們交談的傑拉德,說:“也幸虧這個小混蛋被嘉利米維爾抓到送來了我這裏,不然我現在可能還依舊留在比特研究所裏——說句實話,除了辛朵莉和戴布他們幾個年輕又充滿朝氣的研究員曾經接受過我的指導之外,我其實也沒在那個研究所裏留下過什麼痕跡。”

“那些研究成果不都是屬於你的麼?”

“就算我沒有找出能夠應對良性hlm病毒的抗體,以我們國家的醫療水準,不久之後也很快就會有人做到,我隻不過是占了點對各類病毒較為熟悉的優勢而已。”我說著,又想起之前休士在基地地下室裏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隻感覺內心深處輕微而又深刻地抽[dòng]了一下,像是一塊沒有刀口的鐵片,硬生生地橫在我的胸膛裏不進不退。

尼約大概也沒注意到我神情上的細微變化,抿著嘴唇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傑拉德,“我們大概快到了,也不知道那個鐵盒子能夠影響到的範圍有多大,兄弟,你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