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珊拿了幾樣自己喜歡的,也看了看窗外,黎城是座移民城市,隨著年關將近,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她感慨了一句:“新年就這麼到了。”
沒想到安倩聽到這句話,頓時眼睛紅了:“是啊子珊,明年過了年,我就要成為30歲的瀕危物種了。”
“……”
安倩喝了口茶,緩緩轉著茶杯:“其實我有時候特別羨慕你和韓墨,你們都是黎城人,家在這裏,根在這裏,不像我,需要非常努力地打拚,才能在這裏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和自己想要的生活。”
秦子珊嚼了口壽司:“突然這麼文藝……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安倩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搭理她。茶水有點燙,水汽嫋嫋往上,不知道迷離了誰的眼:“就拿我和俞樺來說,我們起初也有過海誓山盟,也有過相濡以沫,可是白頭偕老已經是個遙不可及的夢了,生活這麼累,還是放彼此一馬吧。所以,你和韓墨一定要好好的。”
秦子珊嘴巴張了張,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子珊,你還記得《肅肅之戀》裏的雅霜嗎?我現在倒是羨慕起她了,她沒有婚姻沒有愛情,也沒有小孩,卻照樣活出了自己
。”
“怎麼突然這麼感慨?”
“大概是要老一歲了吧。”她聳了聳肩。
這頓日料吃得秦子珊心滿意足。
晚上回來時,韓墨早就在房裏等著她。
她邊換鞋邊說:“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韓墨正在用筆電看ppt:“打了,你沒接。”
她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還真是有四個未接電話……
“呃,沒看到。”
“嗯。”
“我這幾天休息得差不多了,過幾天想回爸媽家。”
韓墨抬起頭,她這才發現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著像個大學老師。
她連忙挪開目光,聽見他問:“覺得這裏不好?”
“不是……總覺得在這裏特別奇怪,就像……”
韓墨摘下眼鏡,走過來:“就像什麼?”
“就像你包養的小情人。”她低頭回答。
他無語了一會,捏了捏她的肩膀:“好,過幾天等我忙完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
韓墨突然皺了皺眉,“喝酒了?”
她聞了聞袖子:“啊?我沒喝啊,都是安倩在喝。”
“去刷牙。”
衛生間裏,秦子珊刷著牙,跟門口的韓墨聊天:“你說古時候的人刷牙嗎?”滿嘴泡沫,聲音含糊。
“當然刷。”
她從鏡子裏看他:“他們那時候已經有牙刷了?”
韓墨走進來,邊說著:“其實最遲從宋代開始,就有牙刷和牙粉了。”他遞給她漱口杯,“豬牙皂角及生薑,西國升麻蜀地黃,木律旱連槐夾子,細辛荷葉要同當,青鹽等分同燒煉。牙粉通常就是這麼做的。”
“哦……”她接過杯子,漱口。
她抬頭在鏡子裏檢查自己的牙齒,無意瞥見桌上的牙膏,說道:“你明天能不能給我另外買一支新的牙膏?聽說最好不要共用牙膏。”其實酒店有一次性牙膏,但是韓墨還是買了她平時用的牌子。
“為什麼?”他也看了一眼,牙膏沒用多久,並沒什麼問題。
“因為細菌通常會在牙膏管口堆積,兩個人共用會傳染疾病啊。”她得意地說著,難得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韓墨瞥了一眼她紅潤的唇,心想著每天都要交換口水,還擔心細菌傳染?
他麵無表情地往外走:“那這支你繼續用,我不用了再見,友人帳[夏目 網王]。”
秦子珊愣了愣,“那你用什麼?”
“不刷牙了。”這麼麻煩。
“……”
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挺準的。
她總覺得安倩昨晚有事,果然,第二天醒來時,看到安倩的微信:“子珊,我昨天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告訴你,怕自己哭出來,所以選擇用微信。我準備先休息一段時間,回一趟老家。”
回老家是什麼意思?
秦子珊想起昨晚安倩古怪的表情,心裏一緊,連忙打電話給她,沒想到馬上接通了。
“安倩,你在哪?”
“我已經在老家了。”
她沉默了一瞬:“是不是韓墨逼你的?”
安倩連忙說:“不是,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她的聲音有點含糊,“子珊,接下來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快樂堅強地走下去,好好演約瑟夫的劇……”
秦子珊沉著臉掛了電話,起床,去找韓墨。
馬上要過年,很多企業都已經放假,但是“上色”仿佛過的是美國時間,韓墨依然兢兢業業在公司加班。
她經常過來找他,所有人見到這位“老板娘”,已經見怪不怪。
所以,當她戴著墨鏡穿著高跟鞋噔噔噔走進會議室時,眾人看了她一眼,繼續看屏幕上的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