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亮十六圓,洛懷秋走出淄竹殿時抬頭看向了蔚藍的天幕,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天邊,並不完整,一點點的缺憾。
她來時是初一,現今,她該走了。
明天早上師父醒來……洛懷秋一聲嗤笑,自己在想什麼呢,她是看著師父吃下溶了絕情丹的酒,醒來之後,就會忘了她的,她還在幻想什麼呢。
她沉睡,留給連默塵的隻會是無盡的空茫。絕了師父的情,他日他和錦約再見時就不會手軟,錦約想殺他也是因為情,都沒有了,師父的安全就會多上那麼一點,一舉兩得。
多好。
這十五天她過得很開心,這就夠了。
洛懷秋慢慢的走下了山,白色的衣角翻飛,她始終都不曾回過頭,是心裏的怯懦,看著眼前的黑暗,她早已是,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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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塵醒來時,已是午後。
頭有些疼,他看著一室的清淨,良久良久,眼眸垂下,終是緩緩的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安靜而苦澀。
洛懷秋還是走了。
這十五天裏,他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明明和那時住在七星湖旁的沒有不同,但他卻依然感覺了出來。
她會走。
這個念頭一直盤聚在他的腦海裏,直到昨天,落地生根。
桃花酒裏溶著的絕情丹藥味道苦澀的讓他心頭一陣澀然,他看著她隱藏了不舍與傷悲的眼眸,一杯喝盡。
既然她想,他就做。
醒來時明明知道不可能再會有那個身影出現,他卻依舊還是妄想了。
絕情丹與他是無用的,他早在百年前就吃下解藥。
絕情才不會有傷,這是洛懷秋希望的,那他這一輩子,都再不會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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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幫我一個忙。”
……
“殺了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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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於仙宮之中,四周圍著一圈又一圈的天兵,看著那些天兵臉上的恐懼,錦約笑得燦爛,隨手將手上的長劍刺入眼前人的胸口。
鮮血四濺。
一兩縷血液沾到了白皙的臉上,緩緩滑下,錦約隨手抹去,在這樣的廝殺中,她臉上雖笑著,但黑眸平靜,仿佛並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這不是圍剿。
而是一場屠殺。
沒有人能躲得過她手上那一把隨地撿來的劍,普通的鐵劍在她手裏卻是殺人的利器,她甚至還沒有用上神魔之力。
一襲紅衣的嬌小的少女仿佛給淹沒在天兵中,在眾人眼中,卻如同地獄惡鬼一般恐怖。
洛懷秋會讓她幫這個忙她是不驚訝的。
王母設計她害了她,最後殺死了自己的同胞姐姐南菱,明憐姬承載的兩個人的仇恨,像是烈火一樣燒著洛懷秋,洛懷秋怎會讓王母繼續逍遙?
但,不知洛懷秋是否猜到,她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去報這百年之仇呢?
以明憐姬的冤屈作為開始戰爭的借口,波及了那麼多無辜的人,若是洛懷秋知道了,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她還真想知道。
隻可惜,她看不到了。
扔下了手上的劍,錦約厭煩了與這些天兵糾纏,其他地方還在備戰,她這一次這麼輕鬆的就闖上仙宮,就是趁著仙宮中沒有什麼仙君的時候,先來殺了王母南溪。
仙界沒這麼脆弱,征戰六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她有耐心。
一路疾馳到了仙宮的深處南溪住的宮殿,錦約毫不留情的踹開了大殿的門。
南溪像是早有預感,盛裝坐與高台之上。
紅色的光芒凝成了一把鋒利的劍,劍尖直指南溪。
南溪看到她,緩緩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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