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她一麵.”七哥重複,加重語氣,“見她一麵我才能安心離開.”
夜裏,賀喜一直未睡,差不多時候,她下床去客廳,一張符籙順手貼粱美鳳房門上,而後才去開大門.
門外貓腰偷摸跟門鎖作對的人頓時目瞪口呆.
“進來吧.”賀喜一點不詫異.
七哥腳步無聲,視線往粱美鳳臥房方向看,極為警惕.
“放心,我阿媽不會聽見.”
七哥立時鬆口氣.
“阿喜,獨角哥是你讓他炸死”七哥不信是他發衰,更像是她阿喜所為.
賀喜帶他進臥房,彎腰從床底拉藤箱,“你太高估我,我隻知獨角哥的下場是你們所有人的開端.”
獨角哥隻是引發黑白兩道失衡的□□而已.
客晉炎被4k的人盯上時,賀喜已經卜過一卦,卦象結果是虛驚一場.
否則賀喜不會無動於衷任由4k的人鉗製.
她從藤箱裏取毛筆符紙畫兩張符,一張是普通平安符,一張是用紫色符紙所畫的驅煞符.
尋常術士隻能畫黃符,修為高點的勉強可以畫出紅符,能畫出紫符的世上恐怕再沒幾人,兩張符一氣嗬成,最後收筆時,賀喜氣息略有不穩.
竭力穩住心神,將符籙飛速折成三角,遞給七哥,“平安符轉交給你阿媽,至於驅煞符你自己戴上,總會有用到時.”
要釘死七哥的不止馬錦燦一人,港地術士也不止她一個,她不答應,不保證其他術士不會為警署效勞.
“阿喜,你不想我死.”手指摩挲掌中的符籙,七哥笑到咧嘴.
賀喜一笑,“我不想你死的前提是你命不該絕.”
七哥略失落,片刻後,他輕聲要求,“阿喜,我一走不知幾時才能回,我,我能抱你嗎”
賀喜點頭,隨即張開胳膊環抱他,肩膀被攏緊,耳邊是他哽咽聲,“我爛命一條,唯有阿喜關懷過我,謝你.”
賀喜怔愣,他已離開.
轉天晨間新聞播報:昨夜金魚街附近發現嫌犯林某蹤跡,疑似逃往紅磡碼頭,具體位置,仍在偵查中,初步懷疑,嫌疑犯可能與境外聯係,意欲偷渡逃離.
粱美鳳一早便打開電視,賀喜在房中猶能聽見,起床拉開抽屜,裝牛油餅幹的空盒裏躺幾根七哥的頭發,思慮片刻,賀喜將他頭發綁在符籙上,裝進香包中.
這麼做,也是為預防,如果真的有人暗害他,她能幫會幫他一把.
......
七哥在叢林中飛奔,並非紅磡碼頭,而是在新界大帽山,隻要他在明晚前趕到約定地點,便有機會逃亡.
那裏有直升機帶他去金三角,再轉乘渡輪偷渡英國.
“郝大師,林家祥真不在紅磡,而是去了大帽山”馬錦燦略猶疑,種種證據顯示,他在金魚街棄車往紅磡方向逃跑.
郝國強不悅,“既然你不信,還來找我做什麼”
馬錦燦忙道,“不是不是.大師,我隻是想請你幫看林家祥具體位置,大帽山目標太大,等我們趕到,他可能早已逃亡.”
“你當我是仙人”郝國強斜睨他一眼.
“我無心冒犯大師.”思慮片刻,馬錦燦狀似無意間提到,“隻是先前警署有警員失蹤,賀喜告訴了我們失蹤警員周遭環境,以助我們判斷.”
“賀天罡契女”郝國強不應反問.
馬錦燦點頭.
良久,郝國強竟笑,笑聲粗噶,他道,“也不是沒辦法.”
馬錦燦追問,“什麼辦法”
“我需要他平時穿戴的物件,跟他越久越好.”
七哥跑路,他老母阿姐都還在,馬錦燦找到他平時穿的衣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送到郝國強家宅中,郝國強的徒弟已經在擺法壇,密閉的一間大屋,貼滿符咒,香燭,搖鈴,法器,最令他驚恐的是法壇前方擺放一口大缸,裝滿血,煮沸一般汩汩翻滾,待走近些,惡臭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