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搖了搖頭,沈縉和阮岑素來不睦,讓他去給阮岑賠罪,那畫麵太美她不敢想象,隻是這些勸說的話是她不得不說的,不然回過頭沈縉難免不會品出一些不對的地方來,畢竟身為阮岑的“女兒”她可不得有一些堅持?

“小姐說,她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不論如何還是請辭離開才好。”

沈縉皺了皺眉,目光落到阮諾身後不遠處的兩個身影上,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字。

“麻煩。”

“……”

“沈兄請留步。”

清朗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阮諾下意識的轉過身,一眼就看見滿麵溫和笑意的阮浚以及臭著一張俊臉的阮澤,剛剛說話的人顯然就是阮浚了。

阮浚朝沈縉拱手作揖道:“適才席上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你多擔待些。”因為坐的位置關係,阮浚將阮汐在席上的表現都看在了眼裏,自然也就猜出了沈縉為什麼會突然變臉離席了。

對上阮浚清亮的雙眸,沈縉薄唇一抿,半晌才淡淡地道:“言重了,時儼也有失禮之處。”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愣。沒有人料到素來以冷麵著稱的沈縉也會說出這樣的話,都不由在心裏稱奇,便是阮諾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如舊的沈縉,在心底暗暗道:這人真是奇怪得緊,態度變得也快。

沈縉沒有與阮浚過多的客套,直接領著阮諾離開了相國府。

回沈家的一路上兩人一貓坐在馬車裏相安無事,到了沈家後,阮諾將滾滾交給月荷送回回雪居,自己則跟著沈縉往沈母的院子去請安。

這一次跟在沈縉身後的阮諾步履依舊放得很慢,可是沒有一會兒她就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依著之前她跟在沈縉後麵走路的經驗來看,不出十步她定然會被遠遠地落在後麵,可是這會兒為什麼看起來她好像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呢?

抬頭看了一眼沈縉高大寬厚的後背,阮諾抿了抿唇角,倏爾芙蓉麵上綻開一絲淡淡的笑意。

沈母安氏住在羲和院,穿過一座小花園就到了。阮諾低著頭跟在沈縉的身後進了屋子,隻覺鼻息之間縈繞著淡淡的一股檀香。想起安氏素來喜歡念佛,阮諾暗忖,這樣的婆母理應是個心善好相與的吧?

珠簾被挑開,出來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老婦人,她麵上帶著微笑,走到沈縉和阮諾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開口道:“老夫人還在做晚課,少不得要請將軍和夫人稍等片刻了。”

見沈縉頷首後,那婦人又看了一眼垂首站在他身旁的阮諾一眼,笑了笑就出去招呼丫鬟上茶端糕點。

這會兒沈縉已經坐在了一旁休息,阮諾目光遊弋了一會兒後也跟著坐下,她紅唇輕抿,心裏盤算著這難道是安氏再給她下馬威?然而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當初在沈家老太太為難她的時候,安氏可是唯一一個站出來維護她的人。

茶點很快就送了上來,在娘家沒有吃飽飯的阮諾看著甜膩的糕點平生第一次吞了口水。伸手拈了一塊杏仁酥塞進嘴巴裏,阮諾皺了皺眉,很快就端起一杯水灌了下去,可是因為灌得太猛,頓時就嗆著自己,一張小臉也漲得通紅。

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平複下來的阮諾紅著一張臉看向大手的主人,眼底不由露出幾分錯愕來。

此時的沈縉也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俊臉上浮現一絲尷尬,輕咳一聲就移開了視線。就在場麵要陷入尷尬的時候,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了門口。

他朝著沈縉拱了拱手,後者微微頷首就走了出去。

在沈縉離開屋子以後,阮諾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臉頰,暗惱自己方才鬼迷了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