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往外走,路過卿雲身旁時,才語氣淡淡地與她說了一句,“日後隻管安心照料夫人的身子,至於旁事不必來報。”他安排卿雲去阮諾身邊可不是為了監視她的。

卿雲看著沈縉遠去的背影,才自說自話地應了一聲,半晌她素來清冷的麵龐上扯出一絲淺笑。

有了今日的一番試探,她可算是知道日後要如何侍奉阮諾這位新主子了。

沈縉離了書房,走到花園便看見沈紹抱著幼弟在池塘邊看魚,不由嘴角微揚,抬步走了過去。

“三哥,為什麼這池塘裏的魚不能抓來吃呢?”沈絡可還惦念著自己前幾天吃的蒸魚呢。

沈紹的嘴角微抽,黙了默才道:“這魚太小了不夠吃。”這湖裏的都是拿來觀賞的魚兒,拿來吃塞牙縫都不夠,若是拿去喂長嫂的滾滾還差不多。

沈紹倒是偶爾間遇見過幾次滾滾,心裏對那隻肥貓可是印象深刻的很。

“那以後養肥了就能吃咯?”沈絡眨眨眼睛。

見幼弟這般殷切地望著自己,沈三少爺輕咳了一聲,心裏▼

阮諾點頭。

沈縉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靜靜地看了對麵垂首的小姑娘以後,嘴角一翹,伸手拿過她麵前的碗將剩下的米飯扒拉到自己的飯碗裏後就舀了半碗湯進去,“把這湯喝了。”

阮諾怎麼也沒想到沈縉會有這樣一番舉動,注意到他碗裏堆起的米飯,又看了一眼遞到跟前的碗,紅唇微抿,耳根忽的一熱。

“要我喂你,嗯?”尾音輕輕上揚,似是含著戲謔之意。

阮諾順著碗看到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目光最後落在沈縉的臉上時已經帶了幾分疑惑,最後擰不過沈縉隻能乖乖地接過碗。

“雖說夜裏不該多吃,但你用的太少,既不肯吃飯那就喝點兒湯吧。”

清冷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時沒有半分波瀾,阮諾輕輕地咬了咬唇,糾結了半天後還是乖乖地埋頭喝起了湯。

坐在對麵的沈縉見狀,眉頭舒展,眼底也暈染開淡淡的笑意,半晌他方悠悠地收回視線,翹著嘴角繼續吃飯。

察覺到對麵的那道目光終於移開了,阮諾在心底鬆了口氣。

前些日子覺得沈縉有些奇怪就罷了,可是今晚他的一舉一動著實讓人費解,這般細心體貼的沈縉當真還是她印象裏那個不可理喻的將軍麼?

阮諾的眼底浮現出一絲迷茫來。

本以為沈縉用完飯就會離去,可是這會兒看著坐在窗下棋盤前的挺拔身影,阮諾凝眉抿唇。不能這樣晾著他不管隻能懷著滿心思緒倒了一杯茶走了過去。

沈縉看著麵前多出的一杯茶,下意識地抬頭就看見阮諾神色淡淡的站在自己的跟前。他嘴角翹了翹,指了指桌上的棋盤,問:“這棋局是你擺出來的?”

那是她閑著無聊擺來玩的,隻是還沒想出破解的方法罷了。

阮諾知道沈縉的棋藝不差,便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心裏倒有些好奇他是不是能破解了這盤棋。

沈縉指了指對麵的位子,見阮諾乖順地坐下了,才從棋缽裏拈了枚白子,似是不假思索又似是隨手落下,可是原本陷入僵局的一盤棋登時就形勢大變,落於下風的白子竟然就反敗為勝了?

阮諾微微張著嘴,顯然是很驚訝了。

沈縉心裏有點兒小得意,緩緩地收著棋盤上的白子,一邊淡淡地道:“習兵法那會兒時常會被拎去下棋,整日對著黑白兩色隻叫人心裏憋悶,可是師傅卻說棋藝之道和用兵之道相通,若是這點兒心都定不下來,想要成為統帥三軍的大將無異於癡人說夢話。”他頓了頓,收完了白子又去收黑子,“後來投了戎,倒是很少再碰這黑白棋子了。”除卻上次在阮家的萱草園、她的閨房以外,今夜是他投戎以後第二次摸棋子。

眼見得棋盤上的棋子被盡數收拾了,阮諾抬頭看向沈縉,瞧著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和眉宇之間的堅毅,才恍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與她前世見過的任何一人都不一樣。她的心頭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湧動,理不清去也不想去碰,隻淡淡地抿了抿唇,靜靜地聽沈縉說話。

沈縉將放著黑子的棋缽遞送到阮諾的跟前,眉梢微挑:“這會兒時辰尚早,不如你來陪我下一盤?”

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