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大將軍竟然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不能說是殷勤,但是溫和的態度與以往簡直判若兩人。阮諾原本還以為沈縉是存了什麼壞心腸要來耍著她玩,可是漸漸地卻發現這個人或許是真的變了。

雖然說沈縉以往糊塗過,但是畢竟沒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阮諾起初還能冷冷淡淡的麵對他,久而久之也繃不住了,兩個人的關係倒是比以往緩和了許多。

目光幽幽落在花瓶裏插著的臘梅上,想起沈縉一早兒送了這枝梅花來時微微發紅的俊臉,阮諾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然而笑意卻很快就散了。

寒梅傲雪倒是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日在宮道裏遇見的那人。

謝瀾竟也來到了這裏,前世他也死了?

阮諾無心深想,可是千頭萬緒卻一齊湧上心頭,糾糾結結,對於謝瀾的出現,她的心裏疑惑重重。

此謝瀾當真是前世的謝瀾麽?抑或這一切隻是巧合罷了。

他是大齊金陵謝家的少主,今科的狀元郎,怎麼會是昭國的謝秀才呢?

憶及舊時的夢境,阮諾有些失神。

“夫人?”

耳邊傳來的一聲輕喚,令阮諾回過神來,迷茫的目光對上月荷疑惑的目光慢慢地恢複了清明,才用疑問的眼神看向月荷。

月荷見阮諾無事,才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來,一邊遞到阮諾的跟前,一邊疑惑地道,“奴婢方才出門置辦繡線,回來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一個小乞丐把這封信塞給了奴婢,說是讓我交給將軍夫人。”將軍夫人可不就她家主子嘛。

阮諾接過信,聽著月荷的話也有些疑惑,然而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青竹香味兒,她的手不由攥緊了信,指尖亦是有些發白。

月荷見她神色不對,擔憂的問道:“夫人,可是信有不妥之處?”

阮諾的心裏隱隱有了猜測,可到底不好與月荷細說,隻揮了揮手,盯著信,半晌才做了個口型。

月荷瞧得清楚明白,知道阮諾說:“許是一位故人罷了。”

故人?

月荷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和阮諾一起長大,怎麼不知道自家夫人還有一位故人?

既然是故人,為什麼不親自登門,偏偏還要借一個小乞丐的手來送信呢?

月荷心裏疑惑不解,那邊阮諾對著手上密封的信箋卻發了呆,出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

☆、信箋

拆開信封,取出桃花信箋,阮諾展開信,才恍覺鼻尖縈繞的青竹香味似乎愈發濃鬱了一些。

目光落在信箋上, 並不算陌生的遒勁字跡教她心頭一陣。

這的的確確是謝瀾的字!

阮諾眼眶一紅, 看著信箋上言簡意賅的幾行字, 心內五味紛呈。

“清溪春暮,桃花芙蓉,昔年一別,隔世相見, 別柳江溪,待卿日暮。”

緊緊地握住手上的信箋,阮諾輕輕地咬住了下唇,謝瀾這是要和她見麵?

前世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相見也隻有清溪湖畔的初遇,之後即使兩個人訂了親, 阮諾也都一直避著謝瀾,這其中固然有阮心勸她忌諱點的原因,更多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對謝瀾是個什麼想法。前世她因為老爺子的緣故幾乎成了一個老姑娘,好容易有個願意娶她的願意倒插門的還長得不錯的男人來上門提親, 她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就應下了婚事, 直到被推下井的那一刻,她放不下很多,也想起很多,可是謝瀾於她卻是個模糊的身影。再世重生到大齊,卻一次次因為糾結阮心害死自己之事一次次想起謝瀾,反而使得這個人在自己的腦海裏越發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