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未答一言,在夏紫蘇的注目禮之下與那女子一道走進二樓竹榭裏,又高高撇她一眼:“你還不快上來,若是病了可沒人會照顧你。”

夏紫蘇此刻才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濕透了,生起股涼涼的寒意,連忙跑進屋子裏,將春海棠放在桌上,二話未說先鑽進自己的屋子裏頭,方才打的熱水她還未有洗,眼下倒是正好。

剛要解衣裳,卻見姬尚君一把推開她的房門。

“你做什麼呀?”夏紫蘇委實被嚇了一跳,連忙掩住自己的胸口,一臉慍色,“快些出去!”

姬尚君眼尖,一下便看到那浴盆裏頭熱乎乎的清水,當即就言:“請芙蓉姑娘先去清洗吧。”一麵說著一麵將夏紫蘇拉出來,又替那姑娘關上了門。

夏紫蘇自然不願意,蹙眉輕嗤:“這是做什麼?那是我的水,何況我還未用!”

“她是客,更是你往後的老師,你理應要讓著她。”姬尚君說的振振有詞,甚是不以為然,隨即

又吩咐道,“去倒杯茶來。”

夏紫蘇怒了,倒了一杯水之後也未端到姬尚君的手上,隻是盡數灑在他衣衫上,胸口那處暈濕了一大片,心裏才有些解氣:“你未有看到我全身濕透嘛?眼下就讓你感同身受,也嚐一嚐這滋味,瞧瞧你難不難受!”

姬尚君未料到夏紫蘇會來這樣一招,他竟有些詫異,隨即又覺著她總歸有些能耐了,剛想要稱讚兩句,卻見夏紫蘇己然替他擦起衣衫來,一麵又輕笑道:“我方才是開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氣啊。讓她洗,我讓她先洗。”

還以為她長出息了呢!

姬尚君輕嗤一聲,拂掉夏紫蘇替她擦拭的手,當即就轉身去了自己的屋子,隻留夏紫蘇一個人在外頭,不理不睬。

片刻,又走出屋子,扔了一件衣裳到夏紫蘇手上,冷言道:“一會就穿這件吧,若說將這衣服給碰髒或是弄破了,就餓你二頓。”

這男人強勢的沒道理,但夏紫蘇終究無可奈何,最終還是等著那位芙蓉姑娘從自己屋子裏頭出來,才進的屋子。

“盆子裏頭的水是幹淨的,我特意為你留著梳洗用的。”芙蓉在夏紫蘇的身後輕聲囑咐。

“多謝了。”夏紫蘇一身的滴答,也不與她多客套,隨手便重重關上自己的房門,她倒不是氣芙蓉,是氣姬尚君那個沒心沒肺的。

當下又覺氣不過,猛的一把拉開房門,將外頭那盆春海棠給摧殘一番,弄的滿桌濕土,又拔掉幾

片被打爛的葉子,才算小小解氣,又轉回自己的屋子裏擦洗換衣裳。

姬尚君見怪不怪,倒是芙蓉姑娘有些不明所以,隻暗念這女子倒也有趣,既然要出氣,將那春海棠揉碎了豈不更好,卻又要小心護著。

此一夜無話,各睡各覺,各蓋各被。

待到次日清晨,陽光縷縷投進小屋,甚覺暖意。

夏紫蘇升了一個懶腰,心裏暗念著都是這個時辰了,姬尚君竟未來喚自己起床,倒也新奇。

伸手便拎起放在床邊的衣裳,果然手感柔軟,鵝黃色底帶淡紫色的小碎花,非常貼身,待她左轉

右轉才發現原來是條雜裾,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原諒昨夜姬尚君的見色忘友。

打開房門,第一眼便瞧見昨夜被她摧殘過的春海棠,己安好的立在桌上嬌羞澀澀,花盆底下還壓

著一張紙條:

“若說學舞不勤,就扒你的皮,若是回來看你練的好,今夜我做飯。”

真是天下第一奇聞,這男人會做飯,該不會做的比我還難吃吧?夏紫蘇微微蹙眉,小嗤一聲,隨即又往外頭去瞧,卻見那芙蓉姑娘己在白菜邊上舞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