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那張紙一瞧,才曉得這廝是想讓自己去套情報,字字句句都是騙人感情的戲碼,發自肺腑的騸然淚下,暗罵他果真不要臉。
榮浩千徑自立起身子,撩起紗幔,直往裏屋去瞧那副畫像,目光遂遠,似是還透著一絲憂鬱淡淡,輕歎出聲:“若說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不知是否依舊。”
夏紫蘇立在身後,透過榮浩千的背影也凝望住畫上的女子,她能感受到他對這畫像上女子的鬱結百愁,似還帶著些懊悔。
他是愛她的吧,她再一次想著。
榮浩千微微側身打望了一下夏紫蘇,嘴角輕揚起些訕意:“你就尤如一棵小草。”
夏紫蘇暗念幸好不是什麼雜草,誰知道榮浩千悠悠然又飄來一句:“一棵狗尾巴草。”
突而,桃源又從外頭進來,對著榮浩千欠身稟報:“少爺,安陽小王爺來府上了。”
“哦?”榮浩千輕一提眉,眼眸裏似有些詫異,卻又在轉瞬間恢複了平靜,他如今是皇上麵前的紅人,而安陽君落卻是最近才進的京城,第一時間來巴結討好自己也屬應該。
這個男人一向都自信到自負。
榮浩千往夏紫蘇麵前踱近兩步,露出無限寵溺之情:“你要乖乖的練習,待到晚上我再過來陪你吃飯。”
夏紫蘇心生恐懼,卻不能如何,隻作強顏歡笑點頭應諾,她知道自己不表現熱情一些,他會活活扒掉自己身上一層皮,亦或是又將她從高處推下去。
他是個麵善心冷之人。
榮浩千甚是滿意的大步離去,隻往前廳而去。
大廳裏負手而立著襲一身素錦長袍的安陽君落,見榮浩千進來,堆上淺笑,不冷不淡:“榮大人,別來無恙。”
榮浩千客套著謙遜回禮:“小王爺安好,此次可是來京城長住了?”
安陽君落含頜:“因家父身子不妥,以敬孝道。”
這是寒暄之詞,誰都知道他安陽君落拿個“孝”字當放屁,他曾幾何時有踏進過安陽親王府,次此也是當今皇上安陽允禮執意讓他進京,他推卻不過,才奉命而回。
要說安陽允禮也算對他讚賞有佳,封他一個禦史大夫的職務,專掌監察、執法,懲戒貪官汙吏、貪贓枉法之人。
“小王爺如今責任重大,往後更要多多提攜才是啊。”榮浩千對誰都是這樣一句客套話,不管身居何職,他一向以最低姿態示人,但眉眼這中卻又透著清高。
安陽君落輕抿嘴角,似笑非笑,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清茶淺抿一口,又言:“今日,我還是替家母來望望晴裳的。”
榮浩千一聽此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命下人去後院請安陽晴裳過來,其中一個下人要去尋,卻被另一個攔住:“夫人不在自己房裏,好似去了最裏麵。”
這一句無心之語卻令榮浩千很是不快,臉色都有些微變,但眼下有外人在,也不能如何,隻輕笑著催促:“趕緊去請過來。”
“不必請了,我來了。”安陽晴裳提裙進廳,盯著榮浩千的眼眸緩緩出言,“方才祠堂那處說是進了一隻貓,打翻了貢品,我便去瞧瞧,卻無大礙,請夫君放心。”
“夫人真是有心。”榮浩千甚是寵溺的拉過安陽晴裳的手,又言,“聽說嶽父大人這幾日身體不適,嶽母大人又甚是想念你,不如你就隨著小王爺一道回府瞧瞧,帶些補品過去寬慰幾句,待吃過晚膳之後,我再命人去接你回來。即便你是要多住幾日也是無妨。”
他從來體貼,思慮過密,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謙謙君子,但安陽晴裳曉得他的為人,雖與他相處
不久,但這夫妻之間的事卻是旁人不知的。
他明裏讓自己去瞧父親大人,暗底裏卻是讓自己與父親商議合謀一事,她真心不願回去,若不是他父親,她何故會嫁於此地,但她也不敢忤逆榮浩千,因這個男人太過狠冷了,終究還是欠身出言:“多謝夫君,我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