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尚君不曾愛戀過她,可她卻偏偏以為彼此相惜相憐。
月落日出,夏紫蘇被人搖醒。
“趕緊起吧。”昨日那小公公輕推一把夏紫蘇,見她臉上掛著淚痕,悄悄從自己衣袖裏扔出一塊手絹到她手上,“擦個臉,跟我走。”
夏紫蘇感激不盡,巴著那小公公的胳膊問:“往哪裏去?”
那小公公未有答言,隻在前頭走,領著夏紫蘇往外麵去。
而夏紫蘇忍不住往夏遠堂那裏看去,眼眸隱隱含光,與他對視一眼,終又轉過身子大步離去,緊抿紅唇,拿手背悄然抹去剛掉出眼眶的淚珠。
皇上心思難猜
堂上正位坐著的是安陽君落,他是禦史大夫,由皇上親點讓他審理此案,他不得不辦。邊上一位是禦史中丞,還有幾位陪審的大人們各坐一旁。
這其實也不是件大案子,未有涉及殺人放火,就是告白的過於直接,嚇著了當今聖上,往輕了說是驚駕之罪,往重了言就是以下犯上,口出狂言,不知所謂。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麼罪?”安陽君落威懾出言,有模有樣。
夏紫蘇略想了想,往幾位大人臉上掃望一眼,唯唯諾諾的出言:“這個……酥酥是犯了實話實說
的罪?”
堂上那幾位大人都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側臉看到安陽落君依舊一臉正色又趕緊收斂起來。
安陽君落蹙著俊眉,想她大難臨頭,竟還這般不知死活,皇上可不是善人,而夏紫蘇卻當真不知。
安陽允禮此刻正在別院內六角亭中坐著飲茶,一手拿著茶蓋輕劃水麵的嫩葉,似是有所思,他近日裏就是迷上了畫殘荷,尤其歡喜來這處別院。
主要是亭置於湖之上,四麵被荷而繞,別有意境。
石桌上墨跡未幹,卻不是殘荷,是副美人圖。
王公公在旁伺候斟茶端點心,心裏暗忖這皇上的心思真是難懂,昨日那酥酥姑娘說要做皇上的女人,惹來龍顏大怒,而今對著殘荷畫酥酥,是何道理?
安陽允禮原是在畫殘葉秋雨的,卻又憶起當日酥酥那腔熱血,由此便一時興起畫了她的模樣,未
想到又勾起他最深的記憶,眼下不知畫的是夏紫蘇,亦或是昨日起舞的酥酥姑娘。
院外大步走過來一個侍衛,止於階梯處,福身稟報:“啟稟皇上,夏紫蘇的棺木已開,她的屍骨依舊在,未有異樣。”
安陽允禮麵無聲色,將手中茶盞置於桌上,輕一揮手,那人便退了下去。
案上墨已幹,王公公輕問:“皇上,這畫?”
安陽允禮又執起狼毫,微眯起雙眸,在畫中人的眉間點了一抹嫣紅,淡言:“燒了吧。”而後扔掉手中的筆,掀袍站起了負手而立往湖中望去,眼眸裏凝結起一層森寒,又在瞬間融成一汪春水。
王公公微微福身,當即就卷起了畫,走下台階退出院子,卻遇見姍步而來的溫玉舒,當下福身作禮:“參見貴妃娘娘。”
“免禮吧。”溫玉舒淺笑,見他手中執著一副畫,便問,“這是皇上的新作,是要拿去裱嘛?”
“皇上命老奴拿去燒了。”王公公坦白直言,曉得溫玉舒的心思,便展開了給她瞧。
溫玉舒見畫色變,緊抿唇畔,指尖輕撫過那畫中人的臉頰,隻問:“皇上這是在憶舊人,還是念新人?”
“皇上臉色不佳,似是有些不大高興。”王公公輕言,這位貴妃娘娘一直對他恭敬有加,故而他總是提前告之一些有關皇上的心思。
溫玉舒微一點頭,提裙徑自往院子裏去,後又頓足,命身後宮女都退出院外,婉言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