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章 賭注2(1 / 2)

冷明鬆在徐學士府二門下了車,悠然轉進外書房,進門就看到徐思海已經端坐在臨窗的桌前,正凝神寫字,桌子一角,已經放了七八張寫好的紙,冷明鬆驚訝不已,他們師兄弟三人中,就數徐思海最不勤力,平時來的最晚,玩心最重,今天這是怎麼了?

徐思海神思都凝在紙上筆間,根本沒覺察到冷明鬆進來,冷明鬆輕手輕腳走到徐思海身邊,探頭看他筆走如飛,幾乎不寫思索,不大會兒,徐思海寫完一張紙,臉上帶著笑,舒了口氣放下筆,這才發現冷明鬆站在旁邊,轉頭看著他笑道:“你什麼時候到的?我光顧著寫這篇文章了。”

“這是大前天先生點評的那篇文章?你又重寫了?”冷明鬆伸手掂起那疊紙翻看著問道,徐思海站起來伸展了下胳膊:“嗯,那天先生不是說立意不夠深刻,昨天半夜裏我突然生出幾絲靈感,你看看,是不是比前一篇好多了?”

“嗯,”冷明鬆看的入神,一口氣看完,輕輕歎了口氣讚道:“好文章!這一篇隻怕連先生也挑不出一絲不妥,半夜還想著做文章的事,你什麼時候這麼勤力了?看你神清氣爽、滿臉喜色,有什麼喜事兒?”

“嗯,有大喜事。”徐思海眉梢飛動,一臉的小得意,冷明鬆上下打量著他笑道:“能讓你高興成這樣的事?”冷明鬆臉上閃過絲異色,笑容漸沒,看著徐思海微微蹙眉試探道:“你的親事?你父母答應了?”

“自然!”徐思海得意了一句,眉頭沒挑起就帶著幾分煩惱落下來,不怎麼情願的補了一句:“今年春闈我若能名列一甲就隨我心意。”

“以你的文章,一甲是必中的。”冷明鬆隨口應了一句,看著徐思海的目光卻一點點透出苦惱,直透的眼裏濃濃的都是,徐思海覺出冷明鬆的不對勁,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好象有點不對勁?怎麼啦?你也心生煩惱了?”

“我生什麼煩惱?沒事,雖說依你的才華入一甲不過是舉手之勞,可這科舉的事變數太多,要名列一甲除了才氣,還要看運氣。”冷明鬆掩飾道,徐思海臉上閃過絲陰影,沉默片刻,滿臉狠勁,舉手重重捶在桌子上咬牙道:“我必能中一甲!”

“我也這麼覺得。”冷明鬆應了一句,又和徐思海站著閑話了幾句,各自歸座,冷明鬆提筆寫了幾行字,放下筆,轉頭悄悄看了眼徐思海,轉回頭提起筆呆了片刻,慢慢放下筆,又呆了片刻,起身輕手輕腳的出了外書房,直奔二門過去。

沒等多大會兒,蔣鴻神情平和中帶著喜氣,不緊不慢的進了二門,冷明鬆忙迎上去,揮手打發走小廝,看著蔣鴻問道:“提過親了?”

“哪那麼快,”蔣鴻笑道:“大規矩不能錯了,我阿娘明天請徐夫人和李家娘子過府,總要先問問人家的意思,就是過場,這場子也得過的體麵周到。”

冷明鬆鬆了口氣,攤著手,一臉苦笑道:“這是我今天早上聽到的第二件好事兒。”蔣鴻楞了下,轉頭看著冷明鬆奇怪道:“第二件?還一件是什麼好事兒?看你這臉色,哪象是有好事兒的樣子,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早上我進書房時,靜之已經寫好一篇文章了,”聽冷明鬆提到徐思海,蔣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緊盯著冷明鬆等他往下說,冷明鬆頓了頓,才接著道:“這好事兒就是,靜之說他父母答應他,春闈若能進一甲,婚姻之事就隨他所願。”

蔣鴻的眉頭一下子擰到了一處,沉著臉呆了好一會兒,看著冷明鬆道:“你在這兒守著我,什麼意思?”冷明鬆坦直的看著他道:“你說什麼意思?”蔣鴻擰過頭:“我說我的親,與他什麼相幹?”冷明鬆看著他隻不說話,蔣鴻煩躁的轉了幾個圈,跺了跺腳道:“我還能怕他了?我遇在李家娘子在他之先,求親在他之先,要對不起也是他對不起我!”

“這事總得跟他說一聲,不然就是你的不是。”冷明鬆坦白道,蔣鴻眉頭擰成一團,呆了半晌,重重呼了口氣道:“說就說吧,反正早晚得說。”

冷明鬆苦笑著搖了搖頭,背著手,仿佛比蔣鴻心思更重,和蔣鴻一前一後往外書房進去。

蔣鴻在書房門口停了停,回頭看向冷明鬆,冷明鬆卻不看他,越過他直接進了書房,到自己上座位上坐下,蔣鴻進了門檻,又停了停,盯著端坐在座位上專心寫字的徐思海看了片刻,突然大步過去,幾步站在徐思海桌子前,用折扇敲了敲徐思海的桌子,徐思海又寫了幾個字,才放下筆,抬起頭,喜意洋洋的看著蔣鴻笑道:“我想把前一陣子先生給的題再破一遍,你看看這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