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離職了。
走得很突然又幹脆利落。
如果她是找到更高的職位也可以理解。
但她不是,官方的說法僅僅就是因為她父親年歲大了,她要回家照顧老人。
讓人聽起來有些太荒謬了,又無可厚非,照顧老人你完全可以接過來,照顧的,你隻要花錢,什麼樣的保姆看你雇不來。有必要放著年薪上百萬的工作不幹嗎?反過去說,掙錢哪裏能和照顧父母比,當然是以照顧老人為重,老人不願意來大城市生活,做兒女的兒可不就要自己做出犧牲,不然還能怎麼辦,老人為女兒犧牲了一輩子,老了難道還要讓他不如意嗎。
很多人無法理解她,因為這個時候離職最不劃算了,公司有她的幹股的,再有幾個月她就開始拿分紅了,之前有協議,在公司沒炒她魷魚的情況下,她主動辭職,是沒有股份可拿。你說你回去照顧老人也不差這一時,你熬也要熬幾個月!
可易燃不,遞了辭職報告就走。
錢子玉當然是不想她走得,畢竟易燃的工作能力是沒說的,他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找易燃談了,勸說她不要走。
“錢總,你也別說了,我知道,陸總不在,我這個時候走,太不仗義了,對公司帶來的不便我很抱歉,可我也有我的苦衷,事業沒了我可以再創,但父親隻有一個,大學畢業這麼多年,一直都想盡點孝心,不想將來有遺憾。真沒辦法在為公司做事了。還請錢總高抬貴手,批準我離職。”易燃推推眼鏡,消瘦很多的疲憊的臉龐上是歉意的無能為力,說道。
“易秘書,大家都是個人誰還能沒點難處,我是非常理解的處境的,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公司給你配一套附近的住房,方便你上下班,其他有什麼困難,公司盡力配合著你解決,你等到陸總回來在走,待遇,一切都好說!這個你還是先收回去。”錢子玉眼眸下斂,掃了一眼桌子上,拿著易燃的辭職報告也沒翻開看直接又推到易燃的麵前。
他鏡片後望著易燃的淡淡眼神中閃著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某種東西。
“我離職和待遇沒有一點關係,公司從剛成立到現在,我就一直在東江做事,可以說是和東江一起成長起來的,我對東江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如果不是非走不可的理由,是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不過,錢總你放心,我既然不在東江做,其他公司,不管給什麼待遇我也不會去的。你看在我為公司效力這麼長時間的情況下,成全我,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易燃神色為難,語氣卻是堅決的。
看這意思,易燃是留不住了,非走不可,
錢子玉暗暗有點惱火,這易燃是不是太不識抬舉了。他也說了不少好話,甚至提出了加薪的利誘,思想工作怎麼就是作不通呢。
“易秘書,你既然是非走不可,我也沒辦法,誰還能沒個難以取舍的事,對你的情況我個人表示理解和同情,不過你也知道,公司有公司的製度和規定,我們還是要按著…”
錢子玉眼眸閃了閃,瞅著易燃,那意思很明白你既然要走了,我這兒也不是慈善機構,沒什麼情分可念了,我是要公事公辦的。他就不信,東江的規模還會招不來人才。
易燃不等錢子玉的話說完,嘴角有一絲嘲諷飛快的滑過她憨厚的臉龐,大方大方的誠懇說道“錢總,你放心,公司的規定的建立,也有我的一份心血,陸總都不一定有我清楚,我作為公司的老員工更要一身作則。你該怎麼辦怎麼辦就行了。”
錢子玉微微不自在的扶扶眼鏡,被易燃說的有點心虛,雖然理智的說,他沒什麼錯。
易燃心裏卻是不屑,錢子玉太嫩了,跟陸小滿的心胸底蘊眼界都相差的太遠,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他隻看到了眼前的三存,一點股份,卻不知道他這樣一個帶有卸磨殺驢意味的舉動帶來多少負麵的東西,會寒多少高管的心,又有多少陸小滿培養起來的忠心耿耿的屬下心底升起小算計…
東江的老姑婆秘書易燃的能力和才華在業界有目共睹,她對東江的功勞和付出,誰不知道,她隻是比較低調而已。
陸小滿平時對她是很客氣尊敬的。陸小滿在美國沒回來之前,可以說差不多就是她矜矜業業全力以赴的在配合幕後的陸小滿管理著整個公司,她也算是東江的一號人物,多少人想挖她,就是看她對陸小滿死心塌地的態度,望而祛步。
現在就連易燃對公司貢獻這麼大人,位高權重的人離開的時候,公司都一點情麵不講讓她卷鋪蓋走人,就算是看在人家苦勞的份上,從人性的角度出發,你東江也該給點補償啊,可沒有,除了工資,什麼也沒有。
這件事就算是她什麼也不說,很快也會被披露出去,而且她的事會被拿去當個案借鑒,或者猜忌,對東江的形象影響不好。
還有就是地下的人私下怎麼看東江,業內的人有怎麼看錢子玉這個人。
一個涼薄的老總和一個寬厚與人為善的老總的格局是不能比的,前者的路越走越窄,最後會把自己的路堵死,後者則會廣積人脈,不停的為自己鋪路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