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嚴姨娘隻是瞧了幾眼,這不過就是一般的上好首飾而已,算不上成色非常好的。桃華巴巴地送這些東西給自己作什麼呢?嚴姨娘心裏有些疑惑,拿著一支發簪,心思轉了開去。
“姨娘,這盒子裏麵,似乎還有一張紙。”小丫鬟等了許久,見嚴姨娘似乎還在發呆,硬著頭皮提醒道。
這一聲打斷了嚴姨娘的思緒。她不由地皺了眉,但是聽清了小丫鬟的話,她立刻往盒子裏細看去。果然在夾層的地方,露出了一張紙的角。她立刻過去,把盒子給翻開,拿起了下麵的那張紙,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並不是什麼書信,卻隻是一個小孩子幼稚的筆墨。嚴姨娘看了一會兒,突然反應了過來,這是煜哥兒的筆墨。嚴姨娘的手不自覺地就收緊了,眼角露出了一點溼潤。她把那張紙緊緊地抱在胸口,心裏猶如翻江倒海一樣。
小丫鬟不敢開口說什麼,嚴姨娘沒開口,她隻得舉著那盒子,一動也不敢動。
嚴姨娘的心平靜了一點兒,這才恢複了思考能力。桃華送這張紙給她的目的她大概能猜到一點兒。這說起來,桃華無非是想向她傳遞一個消息,煜哥兒現在在那邊很好,讓她不用擔心。隻是,這是拉攏的意思嗎?嚴姨娘看著這張紙,心裏產生了疑惑。若是她有辦法,自然是千方百計不讓煜哥兒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好,反正他剛生下來就被抱到了洛氏身邊去了,而且又是嫡子,說起來,桃華實在是沒有必要給自己這張紙。恐怕,多半還是為了她要出嫁,不太放心的緣故吧。嚴姨娘把那張紙疊好,放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匣子裏,思索了片刻,便對著那小丫鬟道:“你下去吧。把前頭的那些花樣子,尋個機會給二小姐送去。記住,避了人過去。”
卻說桃華那邊是費嬤嬤收到從嚴姨娘這邊傳過去的花樣子的。費嬤嬤馬上意識到了這事情的嚴重性,拿著花樣子進來找桃華了:“小姐,這是嚴姨娘那邊派人送過來的。”
“哦,我之前派人送了點小玩意兒過去,想是她禮尚往來,也是有的。”桃華笑著接過了那些花樣子,一張張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費嬤嬤聽到桃華的回答,看見她壓根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模樣,忍不住上前道:“小姐,這嚴姨娘那邊,可不宜交往過密啊。”
桃華抬起頭來,看向費嬤嬤,眼裏的光十分清澈:“嬤嬤說的這話,是為何呢?”
“我的小姐。這嫡庶自古有別,再說,她一個姨娘,正心心念念的就是怎麼樣讓煜哥兒記得她才是生身父母。小姐,若是到時候煜哥兒知道了這是,他雖是庶子,可卻是占著長子的名號,如今記為了嫡子,那可就是嫡長子了。這以後的萬貫家產,可就是他占得大頭去了。”費嬤嬤見桃華一臉懵懂的模樣,便耐心地解釋道。
桃華聽了費嬤嬤的話,站起身來,扶住了費嬤嬤的胳膊,輕聲地道:“嬤嬤,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心裏是這麼想的。煜哥兒如今也漸漸地曉了事了,除了我這個姐姐,他知道自己還有個弟弟,他也能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還有個雙生妹妹。就算我們這邊的人不說話,嬤嬤你覺得,那大伯娘那邊的人,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嗎?”
費嬤嬤聽見桃華的這話,便陷入了沉思。桃華說的沒錯,這事是紙裏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情,可是闔府都知道的,怎麼瞞,怎麼瞞都沒有辦法的。
桃華見費嬤嬤的臉色有了些鬆動,趁熱打鐵地說道:“所以,嬤嬤,與其讓他從別人的口裏得知這件事情,不如我們早做打算。話說回來,不管是他還是燁哥兒,都是我父親的骨血,不是嗎?”
費嬤嬤聽了桃華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她還是覺得這樣和嚴姨娘打交道不太妥當。畢竟,這主子奴才的身份地位在那裏擺著。嚴姨娘又是那樣的一個性子,煜哥兒是她這一輩子翻身的唯一一張王牌,她真的甘心就這樣?不使任何的壞嗎?說起來,費嬤嬤是不信的。
桃華一直在注意著費嬤嬤的臉色,見她的臉色稍微好了些,便輕聲地道:“嬤嬤,你說,若是煜哥兒往後得知了自己的生身母親並沒有被人遺忘,他的心裏,總好過自己的親娘被人拋在腦後的感覺吧。”
費嬤嬤終於妥協了:“小姐,您心裏既然有打算,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隻是這個嚴姨娘,小姐真的不要把她當成一個善心人交往便是。”
桃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嬤嬤放心吧,我把嬤嬤的話都記下了。”這府裏,有幾個是善心人,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些小九九,自己為著自己的利益罷了。
桃華的這一番舉動沒有瞞過尹老太太,她也根本沒有想過去隱瞞尹老太太,當天晚上她便把嚴姨娘送過來的花樣子拿給尹老太太看,笑著道:“祖母幫我瞧瞧,這幾個花樣子,哪個好看些。”
“這張鬆鶴的,倒是可以繡幅炕屏,老年人的房間就適合這種。這張百花的,就繡成裙擺,是十分好看的,年輕的姑娘穿正適合。”尹老太太一一地看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她的手倒是巧的,不然她當年,也不會那麼快當到大丫鬟的位置。”隻可惜,這心,卻是大了些。
桃華把花樣子收了起來,看著尹老太太:“祖母,我是想著,千年防著,不如順其自然。橫豎別有居心的人那麼多,哪裏又能防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