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才會回來?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我對你如何,你就看不到?”男人聲音低沉,隱忍著心中的怒氣兒。
如果可蘭真的僅僅是因為自己沒有當年的記憶,才要離開,那倒簡單。
但,她為的除了她自己,還有她的家人。
可蘭聽到男人的問話,麵色逐漸變得陰沉,咬著唇,努力的恢複心中的平靜。
然她抬頭,卻正對上男人猩紅的雙眸。
煞時間,可蘭覺得心中像是被什麼觸動,眼淚隨之溢出。
然,可蘭依舊急急的低頭不語,亦不敢看顧城炎一眼,害怕動搖自己的心。
顧城炎手間的力道,卻漸漸收緊,等著女人的回答。
說個理由,有多難,忘記了他們曾經說過的話嗎?
坦然以對!
沉默許久。
兩人都沒吱聲,顧城炎漸漸鬆開可蘭,站直了身子,麵色恢複平靜,冷峻臉龐中透露著失望至及。
可蘭忽然被鬆開,急急的抬起頭,看向顧城炎。
在看到男人的模樣時,可蘭張口想解釋,卻是又久久的沒敢說話。
“看不見就算了。”
顧城炎沒等到可蘭的話,冷哼一聲,轉身欲離開。
如果女人真的這麼堅定決絕的話,他再問下去,逼下去,也全是徒然。
他從不願意強迫她。
然,可蘭見男人轉身欲離開,心中卻是抖然一沉。
她急急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雙手從男人的背後抱住。
此時她已顧不上自己之前所顧慮的,隻不想看到顧城炎離她遠去。
“我從來沒有看不見,隻是害怕失去。”
可蘭開口,聲音中已不掩飾害怕和恐慌。
她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未來;在她眼前,看到的不是陽光下的明媚,而是在黑暗中的無盡。
她害怕,害怕顧家人,害怕別人的破壞,害怕自己的招架不住。
圍繞在他們身邊有太多的陰謀和詭計,太多的利益角逐。
“我甚至不知道,我呆在你身邊,能不能保往我們的孩子,麵對黑暗時,我連自己能不能握緊你的手,都不敢確定。”可蘭的聲音愈發低沉,但一句一字卻直擊男人心頭。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想法,竟然如此。
“我知道,這都不算理由,但我不敢再拿任何人的生命去賭,我怕我輸不起。”可蘭怕輸,不敢再賭,不論是她媽的,還是她肚裏的孩子。
如果她心軟,選擇留在顧城炎身邊,那她的一家,能否安穩的活著,她都不能確定。
她當初要的,並非大富大貴,而是冶好她媽的病,好好的過日子。
而現在,她與當初所想的目標,背道而行。
顧城炎的確是權勢滔天,所有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麵。
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蘭不知道,有多少暗箭正對準了她,她害怕,恐懼。
男人聽到可蘭的話,轉身,握住了女人的肩膀,低頭,幽黑的雙眸,泛起了波濤,他知道女人在害怕什麼。
“相信我,我一定會緊緊握著你的手,保護好你身邊的一切。”男人伸手,握緊了女人的手,認真慎重,決不鬆開。
可蘭指間輕顫,低頭看著男人握著自己的手,心中湧上了一股兒曖流;縱使她相信,男人有這個心,但她又害怕,他們躲不了暗箭。
就像冷太爺一樣,曾被稱為上海王,卻依舊得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死去,白發人送黑發人。
沉默許久。
“我相信你。”可蘭柔聲回了顧城炎一句,垂眸,卻不看男人。
她相信男人的誠意,但她不相信自己。
顧城炎聽到可蘭的回答,伸手將女人攬進了懷裏,幽黑的雙眸中卻沒有簇起興奮,而是變得愈發幽黑深遂。
可蘭心中的想法,亦與她所說的背道而行。
顧城炎來醫院,是接可蘭回顧家,可蘭的身份,隨時都有危險,隻有呆在他的身邊,最為安全。
可蘭隨顧城炎來到顧家的時候,顧家老太太和顧老爺子,也回來了,
旁邊還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雖布臉皺紋,卻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的清麗。
和可蘭一起來到顧家的楊素芳,在看到老太太後,鬆開了可蘭的手,小跑至老太太跟前,雙手挽住了老人的手,沒說話,麵色顯得異樣興奮。
老太太瞅見楊素芳的動作,神色微怔,原本平靜的麵色,眸光滿是不可思議,伸手摸了摸楊素芳的頭,眼眶中溢出了淚珠兒。
楊素芳看到老太太的模樣,原本揚著笑的臉,漸漸沉了下來,伸手替老太太抹了抹淚珠,低聲喊了一句:“媽。”
楊素芳的話,讓可蘭整個人都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停在了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的身上。
而顧老太太則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走至可蘭跟前,伸手握起了可蘭的手,坐到了老太太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