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子的胳膊,猛力一扯一條胳膊便生生被扯離了身體。他哀嚎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但卻被後繼而來的野狼撕去了一條大腿,腦袋也被咬去了一半,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血混合在一處,噴湧而出,灑在雪白的土地上。
憐月放下撐在腦袋的手,他手掌攤開,邊上的獄卒頭子見狀,取過一杯新沏的茶,而他隻是輕啜了一口,眼眸不經意間掃向下方的場中,眼角忽而一眯,落在了裏麵一個極力飛奔的女子身上,道了聲:“慢著。”
獄卒頭子大驚,趕忙揮手阻止了眾人的動作,而出口處亦是被生生阻斷,防止野狼躥進場中。待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大步來到憐月跟前,探身道:“主上,有何吩咐?”
憐月將茶杯放在手邊的案幾上,隨著落定的清脆聲傳來,他飄忽的聲音忽而傳來:“去去把弓。”
獄卒頭子一愣,雖不明白主上要幹什麼,但仍是順從地取了把弓來交到他手裏。
憐月眉梢一挑,冷冷哼了一聲,彎弓搭箭,嗖的一聲便朝著場內身著囚衣勉力飛奔的女子射去。
場內腥臭氣味彌漫,身後一道箭影飛過,譚幼容悶哼一聲,接著右腿處便傳來一陣劇痛。顯然是中箭了。可她哪還來得及查看受了傷的小腿,隻一個勁地朝著前麵的屍山奔去,等她躲進去,那箭便再也射不到她了。然而就在她剛剛上前了兩步,另一隻飛矢便突然射來,這一箭使了十成的力道,竟射穿了她的腿骨,生生地把她的腳定在了地上。
一聲慘叫後,她抱著腿倒在了地上,痛的打滾。然而眼睛在望向台上時。卻嚇得連淚都忘了流。
憐月將垂在胸`前的墨發拂開,隨手將弓一扔,踏著遍地的屍首而來。仿若阿鼻地獄裏爬出的修羅。
譚幼容一張臉上混著血水與淚水,哆嗦著嘴不敢抬頭,哭咽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口,可在聽著不斷靠近的腳步聲時,抖著身子抬了頭。
憐月直視而來。目光在瞥見女子的麵容後,露出了幾許嫌惡。而譚幼容在對上那雙眼時,心卻微微一震,嘴巴微動著:“你……你是宗政修潔!”
“嗬——”
男子唇角溢出笑來,腳踩燙金靴,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白淨的袍角在被血染紅的地麵上寸寸拂過。譚幼容緊張不已,顫著身子縮成了一團,可眨眼間。男子已經站到了自己跟前。
憐月蹲下`身子,垂眸睨著她,冷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我。”
她眼角溢滿了淚,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角,哭著求他:“別……別殺我……”
憐月皺著眉睨著被她弄髒的袖子。一揮手便砍去了她擱在她衣服上的髒手。
“啊——”
憐月捏著她的臉,冷冷道:“我的衣袖。你還不配碰!”
譚幼容捂著胳膊突然大笑起來,她艱難地抬起頭,睜著一雙血紅的眼望著他:“我不能碰你?難道你忘了當初是如何求我的了?難道你忘了你又是如何在我身下婉轉承歡了麼?我可是一直記得你當時躺在我身下的那銷魂至極的動人模樣的,難道你如今是想找我來重溫舊夢的?”
憐月緊握著的手掌,忽地用力,生生地將她的下巴卸下,他冷冷地挑眉,“你以為這樣便能激怒我?”
因為疼痛,譚幼容渾身止不住地顫栗,她一手按著血流不止的手臂,一麵死死地盯著他,似是要在他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她知道今日逃不掉了,索性便把話全都說了出來,她張著被捏脫臼的下巴,艱難地說道:“若不是……仗著……東方晗雪,你也……隻不過……是一個苟且偷生的可憐蟲罷了!”
憐月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女子的話,徹底地激怒了他,他提起了她的領子,“我現在用不著偷生,因為,我掌控著你們的命,賤命!”說著,他手中銀光一閃,一把白亮的匕首便刺入了她的眼裏,他冷冷地睨著她,“現在看來,這雙眼看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如今留著也沒用了,倒不如摘下來喂狼。”
他五指用力一拽,那連著眼珠子的刀便被拔了出來,素手一揚,便將刀拋入了門後的狼群中。
譚幼容一把捂住臉頰,滾落在被鮮紅浸染的雪地裏,大喊道:“宗政修潔!你不得好死!”
憐月緩緩地自她身前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冷笑道:“我是今後會如何,你怕是看不到了,隻是如今你……會不得好死!”
譚幼容一下子朝憐月撲來,張口便朝著他的手臂咬去,而男人一側身便躲了過去,一腳便將她踩在了身下,他眯了下眼睛,瞅向滿臉是血的女子,“你以為你如今還能傷的了我?”
女子悶哼一聲,從口裏咳出一口血來,她道:“是,我是現在是不能傷你分毫,但你別忘了,你這身子是我玩過的,如今,就算是我死了,你的身子……也永遠都是髒的……髒的……哈哈哈……”
“來人!”憐月的聲音,幾近怒吼,譚幼容睜著一隻眼看著她,一眨眼留露出的是一抹怨毒的快意,“宗政修潔,我詛咒你這一生一世都得不到幸福,而我就算是死了,我也會纏著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