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胳膊上綁了一大圈繩索,被人牢牢地限製了身形,但經管如此,他的眼卻隻呆呆地凝望著地麵,失了往日的靈動,仿若死去一般。東方晗雪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錯了開,可眉峰卻不由微微蹙起。
司徒清堯抬起手摩挲了下下巴,視線在東方晗雪與芳華間來回打量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蛛絲馬跡,隨即衝她冷冷問道:“你可認識這人?”
此刻,東方晗雪頭上的長發披散開來,恰到好處地遮掩了半張蒼白的臉,她攥緊了手指,隨即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聞言,芳華身子不由一顫,隨即控製不住地朝下望去,雖然心裏告訴自己不要看,可卻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拚命越過重重黑暗尋找著她的身影,隨即牢牢地鎖住那一抹孤傲的身影。
雖然知道她此時所說的話是違心的,可心裏卻還是不由一痛,然而他卻微微彎起唇角。
綻起了一個淒然而滿意的,笑容。
司徒清堯靜靜凝視她半晌,眼裏的思量一閃而逝,漫不在意地說道:“既如此,那這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隨即朝芳華靠去,一腳將他踢了個筋鬥,重重落地,鮮血噴濺,可奇怪的是他竟沒有暈去,反而一眼瞟向洞底,一邊咳出血沫,一邊低低嘶啞地笑。
司徒清堯看他詭異的笑,眼神掠過一絲疑惑,不過片刻後便已恢複如常。他的信條——在能殺一個人的時候,絕不放過!彎刀一揚,半空裏一條閃亮弧線。便霍然劈下!
“住手……”
有聲音自洞底傳來,雖然微弱,卻也被他給敏銳地捕捉到。
司徒清堯的殺招凝在半空,神色中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壞笑。他一把將刀向地上擲去,冷笑道:“說吧!”
誰知東方晗雪卻自懷中緩緩掏出一隻碧玉簪子,慢慢舉到了眼前:“大長老可認得這是什麼?”
司徒清堯冷眼睨著她。在看清她手裏的東西時,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之後冷聲道:“我問的你同這人的關係。”
“哦,抱歉”她這才恍然一笑,在看清他眼裏的詫異同時,唇畔的笑意愈重。“方才不經意間得到了這隻簪子,以為大長老會喜歡。於是便想讓長老您同我一起欣賞欣賞,這才一時沒忍住。”
“原來你指的是這個。”司徒清堯氣極反笑,眸中邪氣翻湧,一時竟被她給氣得不輕。想不到自己如今竟會被這樣一個女子一再耍弄,“既然你這麼喜歡這鎖魂簪,那便留著到地府去戴吧!”
一抬手。上麵的侍衛立時齊齊圍住洞口,舉起箭來持弓瞄準,而司徒清堯甚至沒有活捉的打算。隻冰冷的兩個字出口。
“放箭!”
聞言青竹也不由抬眸望來,主子從來都是沉著冷靜的,就連他跟著他這麼多年,也沒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近乎氣急敗壞。而這枚玉簪意味著什麼,他自是比誰都清楚,因而他不由出聲提醒道:“主子,這簪……”
他說的話,又豈容他人辯駁?司徒清堯眼眸危險地眯了眯,一眼掃過去,青竹立馬噤聲。他現在想要的是這女人的命,至於這鎖魂簪,大不了派人撈上來就是。
一揮衣袖,登時箭如蝗如雨,朝著東方晗雪的方向勁射,弓弦的震顫聲響徹一片。而一波人退後,另外一波人潮緊接著補齊,手中的箭急射而出。
“嘩。”就在箭雨飛出的一瞬間,在黑黝黝的水潭中,嘩啦一聲水響,一人霎時破水而出,東方晗雪的手腕隨即被一個有力道的手扼住。
“走!”
他忽而大喝一聲,隨即閉了氣帶著東方晗雪向更深處遊去,
在遁入身形的一刹,頭頂鋼鑄的箭鋒便刹那間沒入潭水,在觸及水麵後發出沉悶的噗通聲,而洞頂的火光也霎時被箭雨所籠罩,變得黑沉沉的,周圍隻有不斷的擦破空氣的聲音響著,尾羽震動。
當水麵再次被火把照亮的時候,眾人卻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隻見水麵靜悄悄一片,哪還有半個影子?
司徒清堯深深凝望著水麵,一股內力自掌中射出,霎時,洞頂的地麵便陷下一個深深的坑。
他走到洞邊站定,手腕抬起時,掌心中隱隱的青色氣息露出,一揮衣袖便將數人一掌擊落入水:“還不去追!若是讓那女人給逃了,你們也不必活了!”
…………
萬俟軒緊緊的抓住東方晗雪的手腕,死死的力道仿佛是在禁錮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容不得分離與丟失。
而她感受著手腕上緊握的灼痛,感受著身旁男子手心的溫度,卻忽然感覺,能被這樣一雙緊緊的握住,是她最這麼多天來嘴心安的時刻。
四周飄渺的水域內灰暗一片,陰冷的水流自麵頰冷冷劃過,東方晗雪奮力地向前劃去,卻隻見前麵仍是一段沒有盡頭的黑路。
借著明珠的微光,東方晗雪迷茫地望向前方浩渺無際的森然海水,隨即捏了捏他的手,揚起了白皙的手掌。黑暗的水流流轉中,那雙手卻帶著冰色的透潤,接著她朝著前方指了指——這水域可有邊際?若是這裏隻是一汪死水,那她們不被司徒清堯捉到也會溺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