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切都聽表哥的。”吳太後柔順地點點頭。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太醫院了，免得回去晚了，別人起疑。”吳太醫語氣蕭索，很是不情願。
與情人分開，每次都像剜他的心肝一樣。
雖然同住皇宮，卻隻能對天遙望，對月思念，見一麵，卻難如登天。
有多久，他沒有摟著心愛的女人睡了，有多久，他沒有對心愛的女人互訴衷腸了。
吳太醫記不清，也不想記清，許多難熬的日子，他都是怎麼過的，他記得一清二楚，不想再受那種痛。
“表哥......”吳太後依依不舍。
對於吳太醫，她總是很依戀，好多事，她都想對他傾訴，以前先皇活著，他們見麵屈指可數，現在先皇死了，他們卻更要小心，因為登基稱帝的不是她們的兒子，是上官炎那個賤種。
“好了，總會有再見麵的機會，讓周嬤嬤進來伺候吧。”吳太醫收拾好醫藥箱，又勸慰了幾句，背起藥箱，掀開簾子，出了內室。
吳太後一臉悵然，斜靠在床榻上，歎息一聲。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她想天天見到吳太醫，想天天守著吳太醫，與他白頭偕老。
可是，自進宮那日起，她就知道，一切都是妄想。
“太後娘娘，老奴伺候您洗漱吧。”周嬤嬤進了屋。
“嗯。”吳太後緩緩起身，走出內室，幽幽地說道，“阿圓，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很可笑。”
周嬤嬤心一驚，卻也不敢說旁的忤逆話，佯裝微怒，“太後娘娘是天下第一尊貴人，哪裏可笑了，誰這麼大膽，敢編排太後娘娘！”
“阿圓，你很奸啊，不說實話，還敢轉移話題。”吳太後扭頭，笑著瞪她一眼。
“太後娘娘就是借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胡說啊。”周嬤嬤給吳太後遞上熱帕子，“老奴說的都是真心話，在老奴心裏，太後娘娘就是天下第一尊貴人。”
吳太後擦了擦臉，坐在梳妝台前，“阿圓，說實話，你陪我這麼多年，真是難為你了。”
周嬤嬤笑道，“老奴這一輩子，能伺候太後娘娘，算是值了。”
“你不怪我留下你，不讓你嫁人？”吳太後從銅鏡中觀察周嬤嬤的反應。
當年，周嬤嬤是有心上人的，倆人情投意合，偏偏，周嬤嬤是心腹，知道的太多，她又不想暗地裏殺了周嬤嬤，隻能繼續留用了。
周嬤嬤不傻，也知道這個理兒，所以，臉上從不敢表現出怨恨，哪怕一絲一毫都不曾。
周嬤嬤沒有任何猶豫，笑道，“太後娘娘要不提，老奴都忘了這茬了，如今想來，老奴都忘了那個男人長什麼樣了，或許他早就化成一捧黃土了。”
“你啊，是我耽誤了你，要不然你現在也兒孫滿堂了，說不準都成老封君了。”吳太後拿起梳子，輕輕地把玩。
周嬤嬤急忙跪在地上，指天立誓，“太後娘娘知道老奴的心意，又何必說這些戳老奴的心窩子呢，有朝一日，太後娘娘得道成仙，老奴是要隨護左右的。”
得道成仙說的好聽，實際就是死了，周嬤嬤要殉葬的。
“嗯，一切都聽表哥的。”吳太後柔順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