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大喜,情不自禁地高呼:“啊、信!”
書風雅本已準備出去尋,聽見這高呼不由轉過了身,信步走到陸老爺身邊:“是姑姑留下的麼?”
陸老爺不住點頭,迅速拆開了信,上麵隻寫了四個字:安好勿念。
“是真真的筆跡啊!”陸老爺撫了撫白須,他對自己女兒絕對有信心,虎父無犬女,既然她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書風雅睨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又似不經意地彈了彈信紙,忽然轉身就走。
“老爺,老爺,書少爺走了。”陸府管家推了推沉浸在信中無法自拔的陸老爺,提醒他是不是要跟書風雅道個別。
陸老爺揮了揮手:“讓他去吧,如果他真能把真真找回來,那——”
“那什麼啊老爺?”
陸老爺一踹管家:“關你什麼事?你那副表情是什麼意思?很痛快嗎?還不快去做事?”
管家揉了揉被踹疼的腰,滿臉苦相地躬身告退:“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做事。”
第3章 ...
卻說書風雅出了陸府便到了城西的一處僻靜莊園,莊子門口的橫匾上是空的,沒有刻字。
這是陸映真私下購買的房產,知道的人不多,而偏巧他就是其中之一。原因就在於當初陸映真從外購置文房四寶時曾請教他哪種最好,他一邊為她擇選,一邊暗中調查了她要做什麼,如今那封留給陸老爺的信正是用他所挑的那種紙寫的,那麼她必然是在這裏。
書風雅從馬車上下來,正好撞見莊裏的仆人抱著一團繩子往外走,他思忖一番,悄悄隱去了身形,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仆人抱著繩子出了城,在後山的一片林子裏停了下來,尋了一處歪脖子樹低聲呼喚道:“小姐,小姐——”
書風雅靜靜地立在不遠處,斜睨著小心翼翼現出身影的陸映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很明顯,他在笑話她——
“東西帶來了嗎?”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強盜接頭。
“帶來了,您要的繩子,接口那處理過了,保管一拽就開。”
“很好。”陸映真從袖口摸出一粒碎銀子遞給他,“幹得不錯,賞你的,現在你立刻去陸府報信,就說小姐我在這裏自殺,讓我大哥趕緊來救我。”
仆人欣喜若狂地收下賞銀,一疊聲應道:“小姐您就放心吧,奴才一定演得讓他們誰都看不出來!”
陸映真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快去吧,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仆人歡天喜地地施了一禮,轉過身去一路小跑很快沒了身影。陸映真將繩子使勁一揮繞過樹幹,綁好活結之後套在脖子上試了試圈的大小,然後忽然皺起了眉。
有繩子沒椅子,這可怎麼上吊?
陸映真蹙眉向四處張望了一番,麵上頓時一喜,天無絕人之路啊,西麵大樹後麵有塊大石頭!她二話不說朝那麵跑去,絲毫沒發覺方才所站之處有一人翩然出現,偷偷將她繩子的缺口處折下,還非常狠心地打成了死結。
書風雅看著自己的傑作輕蔑一笑,側過身躲在了一邊,隱在樹幹之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費力搬石的身影,寡涼的薄唇微微抿著,鳳眸斜勾,墨黑眼瞳沉靜而深邃。
待毫不知情的陸映真千辛萬苦將石頭搬過來時,見到的仍是她離去時的景象,她一點疑心都沒起,傻了吧唧地站上了石塊,將腦袋伸進圈裏左轉右轉,美滋滋地設想著呆會怎麼嚇唬她大哥,怎麼把一切責任都推到書風雅身上,怎麼將去京城的事推掉,怎麼——
等等。
那個一身白衣站在樹後直勾勾盯著她的人是誰?
她還沒自殺呢,怎麼閻羅王就來了?
陸映真心裏一慌,急忙後撤想要從石頭上跳下去,可誰知她竟一時踩錯,不偏不倚地踢到了石頭的邊沿,腳踝“哢”的一聲脫了臼,繩索的圈套將她的脖子勒得緊緊的,幾乎令她窒息。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記得是活結啊,怎麼會變成死結?
陸映真不相信地試圖將繩子拽斷,可她用盡了力氣也不能奈何繩子分毫,倒是樹幹被她搖來晃去的身體蕩得擺來擺去。
“唔!……”崴了的腳毫無力氣再站回石頭上,陸映真隻得一邊抓緊繩索一邊試圖將另一腳放回石頭上,可那石麵側段極為光滑,她蹬了半天都沒瞪上去。
眼圈泛起淚花,陸映真艱難地看向站在不遠處已現出身形的書風雅,求救的意思十分明顯。
書風雅嘴角揚起米粒大小的弧度,餘光瞥見不遠處聞聲趕來了一名農夫,不由微蹙眉頭,橫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位老伯。”書風雅起先開口,阻了那農夫想要呼喊救人的話。
農夫指著吊在樹上半死不活的陸映真,緊張道:“這位公子你有什麼事一會再說,那邊……”
“老伯,在下有急事想要請問老伯,請老伯留步片刻。”
“啊……公子有何事盡管說……”農夫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秀的公子哥,心道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又見陸映真仍撲騰得很積極,似乎一時半會死不了,便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