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去,很久之後才微微偏開了如畫的臉龐,看向櫃台,轉了話題,“掌櫃何在?客人到了這麼久怎麼無人招待?”
這一聲詢問落下,其他在看熱鬧的客人忽然變了臉色,好像他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一個個都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書風雅淡淡地掃過酒肆內的其他客人,不輕不重地問:“各位為何一直盯著在下看?”
“咯咯咯咯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著書風雅的問話落下倏地響起,伴隨著笑聲而來的是一位抱著孩子的白衣婦人,她從側門後蓮步邁入,麵貌嫵媚,眼神挑.逗地睨著書風雅,“這位公子,失禮了,妾身這酒肆今日人著實多了些,有些忙不過來,怠慢了諸位貴客還請多多包涵。”
書風雅隨意掃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淡淡道:“拿張椅子來。”略頓,皺眉看向仍舊盯著他的其他客人,“在下雖然不介意被別人看,但此處是酒肆,是喝酒消遣的地方,若各位再盯著在下看,在下可要收錢了。”
“……”陸映真第一次覺得書風雅也有做奸商的潛能。
其他客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怏怏地收回了目光,將視線轉移到那美貌的白衣婦人身上,眼神裏帶著赤.裸的侵犯。
白衣婦人是這裏的老板娘,她顯然已經習慣了被這樣看著,十分自然地取了張幹淨的椅子遞給書風雅,然後柔柔道:“不知幾位客官要用些什麼?”
寧寒霄看向陸映真,體貼問道:“真真想吃什麼?”
陸映真道:“隨便來幾碟小菜便是,再來一壺好酒。”
書風雅淡淡道:“就照這位姑娘說的上吧。”
老板娘脆生生應下,卻並沒有離開。
慕劍飛一邊揉著被書風雅打紅的臉,一邊奇道:“老板娘,你還不下去準備酒菜?”
老板娘輕瞥了一眼慕劍飛,而後又將視線轉到書風雅身上,為難道:“可是妾身的孩子……”
寧寒霄不由皺眉問道:“這酒肆隻有你一個人?”
“還有我的孩子。”
“……”這和你一個人有什麼區別吧?陸映真忍不住道,“你相公呢?”
老板娘聞言微微失落地掃了一眼酒肆內的客人,茫然道:“相公?姑娘可是說孩子的爹?哎……也不知是這群人裏的哪位冤家……”
陸映真愣了一下,然後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往離老板娘遠的地方縮了縮,剛好偎進了寧寒霄懷中。她不由一怔,回首詫異地看向他,對上了寧寒霄微垂著的溫柔雙眸。
書風雅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眉蘊冷黛,眯眼對老板娘道:“孩子留在這,我們自會替你照看,你且去準備酒菜吧。”
老板娘一聽頓時大喜,感激地將孩子交給書風雅:“那就有勞公子了。”說罷,身姿婀娜地進了後廚。
書風雅有些愣神地看著懷裏熟睡的孩子,他隻說留下,卻沒說給他,那人怎麼就直接塞給了他,這真是……
陸映真已經回過了神,乍一見書風雅懷裏抱著個孩子,神情十分古怪地皺著眉,不由笑出了聲。
書風雅抬眸與她對視,墨色瞳仁裏全是她與寧寒霄緊挨著的身子,聲音有些涼:“姑姑笑什麼?”
陸映真沒看出來他的不悅,又或是她看出來了,卻並不在意:“沒什麼,我隻是在想,賢侄你那麼喜歡孩子,為什麼不趕快成親自己也生一個。”
寧寒霄含笑附和道:“真真說得有道理,書兄一表人才風華蓋世,將來的夫人和孩子也定非凡人。”
書風雅隻覺這二人一唱一和十分刺眼,垂下頭去打量懷中的孩子,不鹹不淡道:“寧兄過獎了,論起女人緣,我可不敢和寧兄爭。”
寧寒霄:“……”
慕劍飛聞言樂了:“風雅說得對,老寧在這方麵敢認第二,天下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寧寒霄忍不住去瞪慕劍飛,緊張地看向身邊的陸映真。陸映真倒是一派安然,對他笑得幾乎有些揶揄,他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TAT
書風雅嘴角閑閑一撇,心情頗好的曲了食指去蹭繈褓中孩子柔滑的臉龐,卻不想這一動便驚醒了那孩子,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酒肆內所有人的目光霎時全部集中在了書風雅身上。
書風雅麵色不變地回望了他們一眼,心裏卻忍不住微微發汗,這……帶孩子,他還真不會。猶豫半晌,他垂下頭輕輕晃動懷中嬰兒,柔聲低語道:“乖,不哭。”略頓,還加了句,“叔叔疼你。”
陸映真滿臉愕然地看著異常溫柔的書風雅,此刻他與任何時候都不相同,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親切,看上去很容易接近,很……真誠。
那嬰兒似乎聽懂了他這般溫柔低沉的勸慰,漸漸止住了哭聲,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小手慢慢抬起來,想要觸摸他的臉。
書風雅微怔了一下,尷尬地抬頭看了看周圍,轉了個身形用背對著其他客人,在外人看不到地方稍稍低頭將臉往前送了送。
陸映真更驚訝了,她忍不住挪到了書風雅身邊,挨著他一起去看那繈褓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