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狼穀的那一刻起,我也用鮮血在我心底刻下了兩個字,報仇!我要讓奪走我血親的人,血債血償。”銀瓶兒身體劇烈顫抖:“這就是銀瓶兒的故事。蔣遙,你還能喜歡我嗎?喜歡一個從開始接觸你,就滿心仇恨的女子。”
“我不關心你為了什麼接觸我,我隻在乎你現在。”蔣遙目光微笑:“現在,你的心中有我,足夠了。”
“你不恨我?”
“我們都是戰爭鐵蹄下的犧牲者。他們攻城略地失去的是生命,而我們失去的親人、幸福和歡笑,我如此、你亦如此,我又有什麼資格怪責於你?”蔣遙對視銀瓶兒的雙眼。
“我會殺了你爹。”銀瓶兒悲傷道。
蔣遙麵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輕輕從牢內伸出手,摟住了銀瓶兒,低低在她耳邊喃語了幾句。銀瓶兒緩緩站起身,再沒有看蔣遙一眼,從大牢裏走了出去。
蔣遙望著銀瓶兒離開的背影,對著大牢深處某個角落道:“出來吧,既然已經來了。”
“你知道我來?”一個挺拔的身影緩緩走出大牢陰影裏,麵如冠玉,臉頰中間有一道碩大的刀疤,蔣寧。
“若非是你,銀瓶兒又如何能買通獄卒進來見我這一麵。”蔣遙緩緩說。
“哼,雖然有你這般懦弱的弟弟讓我覺得丟臉,但你畢竟還是蔣家子孫,跟我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二十年,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蔣寧目光落在蔣遙臉上:“爹不會插手你的案子,而據我所了解的情況看,對你十分不利。”
蔣遙似並不關心自己即將要麵對怎樣的困境,他望著蔣寧,像是多年前小的時候一樣:“蔣寧,我們多久沒在一起平靜的說話了。一年、兩年……十年,我已經不記得了。是否在你心中,我真的就那麼懦弱,那麼一事無成,隻會龜縮在爹的庇護下而讓你覺得憤怒,甚至仇視。”
蔣寧看了一眼蔣遙,搖頭說:“我對你的看法有那麼重要嗎?”
蔣遙笑了笑:“還記得十一年前嗎?那場暴風雨的夜晚,我們兩個偷溜到後山去玩,等晚上回來時,看到了娘躺在一地的雨水裏,鮮血從她胸膛汩汩冒出,娘張著嘴想要對我們兩個說話。你當時跑開了,而我走了過去。”
“別說了。”蔣寧臉色鐵青,似不願意回憶起這段過往:“娘的死我又怎麼會忘記,隻是這段過往我不願意再想起。”
“沒有忘記。”蔣遙看著蔣寧:“那你還記得娘活著時總愛對我們說的話嗎?”
“什麼話?”
“她的願望。”蔣遙緩緩道:“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建一幢房屋,不需要很大,可以容納我同你,還有娘,沒有殺戮、沒有仇恨、沒有傷痛,有的隻是歲月平靜安詳的流逝,流逝到我們都長大成人。”
“那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空想。”蔣寧不自覺摸了摸臉上的刀疤:“現實總是殘酷而血腥的。”
“但娘不那樣認為,她有著一個母親固有的執著。直到她生命消散的刹那,我還是可以從她眼睛裏看到她對我們的留戀。我無力挽留她的離開,唯一可以為她、也為我自己做的,就是盡量去實現她的夢想,建一幢房屋,保護我……也保護你。”
“離開狼穀的那一刻起,我也用鮮血在我心底刻下了兩個字,報仇!我要讓奪走我血親的人,血債血償。”銀瓶兒身體劇烈顫抖:“這就是銀瓶兒的故事。蔣遙,你還能喜歡我嗎?喜歡一個從開始接觸你,就滿心仇恨的女子。”
“我不關心你為了什麼接觸我,我隻在乎你現在。”蔣遙目光微笑:“現在,你的心中有我,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