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慧的心思立即全撲到李讚身上,試探著跟他說話,意料之中的得不到一星半點兒的回應。
近半小時後,李讚掙紮著下床,倪慧過來扶他,被他推開。
倪慧貼在病房裏的獨立衛浴的門上側耳聽裏麵的動靜。
李讚吐了,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這下吐得一幹二淨。出來的時候腳步虛浮,倪慧再過去扶他,他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天晚上李讚沒吃東西,倪慧勸過哄過,李讚絲毫不與理會。倪慧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或許是他胃裏不舒服,吃不下而已。
第二天,張嗔沒來,李讚滴水未進,而且倪慧發現他開始失眠。
倪慧去找過醫生,醫生也沒有辦法,說這是心理問題,外科大夫看不了,得找心理醫生。
倪慧就又去以協助破案為由抓了個心理醫生過來,心理醫生過來也隻能搖頭。李讚拿他當空氣,根本不肯配合。
心理醫生愛莫能助,最後隻能對倪慧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倪慧仰頭嚎了一聲,光張嘴沒敢出聲,但心境由此可見一斑。
晚上,倪慧一直陪著李讚,他不吃她也不吃,他不喝她也不喝,他不睡她也不睡,但沒有任何效果,李讚的不在乎讓倪慧覺得心寒又心疼。
第三天,跟著李讚熬了一夜的倪慧困得幾乎睜不開眼。她仍企圖把他說通,可卻連他有沒有聽見自己說話都不確定。
下午的時候實在忍不下去了,倪慧出去吃了點東西,打包了碗粥,想帶回去給李讚吃。
可等她回到病房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坐在病床上的人不見了。
推開衛浴間的門,裏麵沒人。再去摸被褥,已經涼了,看來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倪慧這回是真著急了。
李讚絕食兩天,她隻以為他是在跟張嗔鬧別扭,過兩天就沒事了,所以她能陪著能哄著能忍著。
但這大冷天的,李讚兩天沒吃過東西沒喝過水不說,他隻穿了一身病號服,醫院這邊他連件厚外套都沒有啊!
倪慧從病房裏衝出來,去找負責的護士,護士的態度漫不經心,說沒準病人隻是自己出去轉轉,她們又不是警察,不負責找人。
倪慧氣得夠嗆,她又沒李讚的聯係方式,之前李讚的那部手機在病床旁床頭櫃的抽屜裏,李讚也沒帶著。
隻能給張嗔打電話,真是越討厭誰就越得跟誰聯係。
第一個電話打通了,響了兩聲之後竟然被掛斷了!
倪慧這個氣啊,再打,電話裏傳來女聲,說對方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倪慧耐著性子等了兩分鍾,再打,還是正在通話中。看來是被拉黑了,張嗔是鐵了心不接她電話了。
打這幾個電話的空當裏,倪慧把住院樓裏能找的地方也跑遍了。正跟沒頭蒼蠅似的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就聽見窗戶外邊有人起哄嚷嚷:“嘿,跳嘿!老子看得脖子都酸了!”
倪慧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忙跑下樓,跟著一群人仰頭往樓頂上看。
沒人知道李讚是什麼時候上去的,隻是有人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樓頂的邊沿了。身旁的人議論紛紛,醫生保安也聚過來了,倪慧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喚回倪慧的是旁邊人的驚呼聲。
倪慧緩過神來看向李讚,才發現他幾乎已經到了體力不支強弩之末的階段。
倪慧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兄弟,手機麻煩借用一下。”
那人狐疑了一下,確定倪慧不是騙子,才把手機借她。